辰松不知从哪里摸出了烟,点上吸了两口,才直挺挺的站在他面前说:“林吉在胡说八道,她怎么可能怀孕,对,我是跟她上过床,可我也没傻到不用安全套吧?要你多管闲事吗!”
蒋云思摇摇欲坠,,含着眼泪,低头不语。
“你哪来的钱?”辰松很清楚他是个多么平凡的生活。
蒋云思小声回答:“杨翰借的……”
辰松顿时冷笑了起来:“你还真伟大啊,管他借钱替我女朋友打胎,你干嘛做这种蠢事,你……”
“因为我喜欢你。”蒋云思这样轻飘飘的说完,几乎是抱着死就死了的心越说越大声:“谁叫你对我好!谁叫你大家都不理我的时候搭理我!谁叫你给我做好吃的饭,为我跟别人打架,带我去滑旱冰!谁叫你收集我的漫画!对啊!我就是你嘴里那种恶心的死变态,我就是被你骂完哭的都不想活了,从楼上摔下去的神经病!我不想让林吉影响你高考,我想替你解决麻烦,就算我听到这种事嫉妒的快死掉了,还是想保护你!”
这番话,用掉了他稚嫩生命中所有的勇气和力气,以至于声音落地,头都晕了,还有些耳鸣。
可是辰松忧伤的看着他,很沉默,那沉默漫长的将蒋云思灵魂中仅有的一点点希望,都化作了绝望。
“你省省吧。”最后的回答,是这样冰冷而意外。
辰松说完后便扔掉了手里的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蒋云思回不了神。
他以为自己会哭的很惨,眼睛却干干的,因为没有力气,简直变成了笔下那个叫做克洛伊的小丑,用最丑陋的油彩,掩藏了最真实的情绪。
☆、第三十八章
夜深,窗外的虫鸣响的格外清亮。
辰松挂掉爷爷的电话后,便略带疲惫的揉了揉眉头,许久,才从书堆里面翻出自己的相册,相册中除了些和亲人的合照外,还有几张偶然跟蒋云思一起留的影。
照片上的男孩瘦瘦小小的,脸也就巴掌大,带着傻傻的眼镜,却有双温柔亲切的眼睛,看起来再平凡不过。
可就是这么一个平凡的家伙,在这一年多里面变成了辰松心中特殊的存在。
细想起来,也许就是蒋云思在对待他时,永远不变的掏心掏肺吧。
辰松算不上幼齿无知,也能始终感觉到那家伙用尽力气般的在乎着某个人,那人或许是会惹起愤怒的杨翰,或许是会带来迷茫的自己,或许是实在不相配的程洛雨,但他以为以蒋云思的性格,永远都不会说出口、这辈子都不会,所以离开林吉以后,便有些想开了:不知道答案是最好的,做亲密无间的哥们是最完美的结局,除此之外,恐怕哪种可能都不会令人快乐了。
正因为辰松抗拒真相,突如其来的告白才比想象中更令他慌乱。
这个年纪,喜欢或许是件令人开心的事。
可辰松了解蒋云思,了解他的耐心和单纯,也了解恐怕他的喜欢和永远有关。
且不说两个天差地别的大男生,就算是男女两人,于这个年纪也是很难得到祝福并维持长久的。
是要让爷爷脑淤血吗?是要让吕澄哭泣崩溃吗?是要让两个家庭走向毁灭?还是想忍受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指着脊梁骨的指指点点?
十七八岁,人生才刚刚开始,谁能为这一切负起责任?所以为何要去自欺欺人?
辰松就这般坐立不安的想了无数的道理和说辞,今天本终于攒足了力气去劝劝蒋云思,却才知道他已经退学去北京了,座位、床位,倏忽间变得无比空荡。
他很烦恼,索性申请了在家做最后的冲刺复习,任性的躲了回来,不去看学校里任何能够让人想起蒋云思这个白痴的角角落落。
六月初。
“云思,你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你千万不要太紧张,尽力而为就好了。”吕澄在北京临时租的房子里心疼儿子:“妈是想帮你高考容易些,不是让你非如何不可啊。”
蒋爸爸在旁边应和:“就是,还有三天,你放松放松,顺其自然就结束了。”
蒋云思用筷子戳着碗里面的排骨,心却仍没从那晚绝望的噩梦中走出。
“真是喜欢胡思乱想。”吕澄摸摸他的头,正巧手边新买的诺基亚滴滴的响了起来,便接到:“喂?哦哦,辰松啊,他在。”
蒋云思有点惊讶,看了看妈妈手里的电话,眼框酸酸的,小声说:“不想跟他讲话。”
“云思,闹什么?“吕澄皱眉。
蒋云思无法回答,放下筷子便躲回卧室。
吕澄不好意思的跟辰松道歉:“云思最近心情不好,饭也不吃,一句话都不讲,你别怪他,兴许考完也就好了。”
辰松沉默了几秒钟,轻声道:“麻烦阿姨了,多给他做点好吃的,帮我告诉他,高考完我去北京找他。”
“好,好,祝你有个好成绩。”吕澄笑了笑,待到挂了手机,才有点愤怒的推开卧室的门:“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朋友关心你,你又发神经。”
蒋云思趴在被子上说:“什么关心,装腔作势。”
吕澄脱口而出:“你户口的事都是辰松给你忙活的,怎么就叫装腔作势了?”
蒋云思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僵住了,过了好久,才小声道:“是我不好,是我神经病,你们都不要理我了,让我静一静。”
吕澄不愿在这个时候再起争执,叹了口气后,便关门离开。
雪白的卷子还带着新鲜的油墨味道,发到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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