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之间,不会有棍棒与石块。我会陪著你。
只有平和与安定。
周祖望轻轻抽出了手,嘴唇蠕动了一下,脸色难以觉察地有些泛红。随後他站起身,有点尴尬地离去了。
狄寒生看出来,他是在说:“谢谢。”
他微微笑起来。
不知道做什麽好,随手拿过周祖望刚才在摆弄的电脑,看到上面已经接近完成的图画。他心里一动,取出了u盘,趁在厨房的周祖望不注意,把画拷了出来。
周末时,玉秀的母亲如期赴约。同来的还有斐斐。
小女孩回到了久别的家中,情绪十分激动,一直跳来跳去地不肯安静。她的玩具并没有搬干净。当时离婚搬家走得匆忙,斐斐的部分连环画、logo和游戏盘都没有带走,而是堆到了一个房间内。现在回来,久别重逢,轻车熟路,她一头扎进游乐室,一点也不客气地把它们一一拖出来检视,玩得不亦乐乎。
周祖望看到久别的女儿,很是高兴。在他来说,就这麽倚在门口一直看下去也是好的。可惜,玉秀妈妈显然有事要与他商量。
狄寒生原本担心事情变化,周祖望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所以也留在了家里。但见只有玉秀妈妈,他跑过去旁听不合常理,於是便去陪斐斐玩,顺便刺探情报,看看那老太太是来做什麽的。
一边玩,一边逗她说话,一边忍不住,细细端详起这小女孩。
7年多的时间,祖望的女儿也有这麽大了。
斐斐长得极象爸爸。唯一不似周祖望的便是耳朵。祖望的耳垂小而薄。斐斐的耳朵恐怕遗传的是她妈妈,又大又饱满,从命相上说,一看就是个有福之人。
有福的人──是的,何其幸运,能够名正言顺得到祖望全部的关心和爱护。
狄寒生酸溜溜地从小女孩的长相揣测著那位玉秀女士的外表。他於此事一向逃避现实,从玉秀还是周祖望准女友时便不肯正眼去瞧,即使看到了也努力忘记,至今脑海里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
但有福又怎麽?不懂也是枉然。
她不要的福气,他会来珍惜。
斐斐翻出来玩的是一个赛车游戏。狄寒生其实驾轻就熟。斐斐全力应敌,险象环生,磕磕绊绊,堪堪在到达终点前以微弱优势胜过狄寒生。
经过惊心动魄的角逐後得来的胜利分外甜美,斐斐眼中的世界也变得一片光明。她看狄寒生有点呆呆的发愣,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东摸西摸了一会儿,凑上来搭话:“你为什麽住我家?”
狄寒生回过神来,赶紧笑眯眯道:“我是你爸爸的朋友。到这里来工作,没有房子住,所以就住你家啦。”
斐斐想了想,说:“你教我爸爸玩游戏好不好?”
“-_-?…”这是什麽要求?狄寒生暗忖。虽然他自觉心理尚年轻,小孩子的跳跃思维有的时候还真有点跟不上。
斐斐有点尴尬地笑,想了想,觉得这个人长得帅气,也是个好人(打游戏输给她就是好人…),决定把自己的烦恼透露一点点:“外婆总叫我要来看爸爸啦。可是爸爸什麽都不会,陪他很无聊。我一个星期能玩的时间不多,他会打游戏,我就可以和他玩了。”
狄寒生闻言,心里第一反应是:我和你爸单独相处的时间也少得可怜,多了你,那不就几乎没有了麽?…讨厌的小鬼= =|||那个玉秀快把她带走吧!
但他转头便想起了,每每谈起女儿时,祖望那寂寞、悲伤却又强自压抑的面孔。
暗地里一声叹息,他无可奈何地闷声应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顿了顿,又想起什麽,挑眉道:“嗯,其实下周就来也行啊~~我陪你玩。让你爸在旁边看,学著点,怎麽样?”
斐斐顿时觉得这个帅哥哥非常上道,既解决了她总被外婆念的问题,又让她不会无聊。而且他技术娴熟,和她有得一拼,不像班上其他肉脚,总是被她三下两下就干掉。正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种比赛的游戏要双方旗鼓相当才有乐趣。当下没有异议,举双手赞成。
一大一小各怀鬼胎,斐斐尤其急不可待,要冲出去找外婆宣布她“懂事听话”的好消息。
两个人走出去,正听到老太太说:“祖望,你能不能再考虑一下。玉秀她,唉,当初办事太糊涂,她现在是拉不下这个脸了。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她看到斐斐连跑带跳地冲过去,当即住口不说了。但是那眼神还是明明白白在请求周祖望再衡量衡量:不为别的,为了这个女儿,也得慎重考虑。
周祖望在那目光凝视下,不知所措地垂下了眼。
斐斐没听出什麽问题,照样高高兴兴跑过去,拽著她外婆的手说:“外婆,我以後每周都过来看爸爸好啦~~”
老太太道:“嗯,斐斐这才乖。今天晚了,要回家去了。”
斐斐应了一声,便跑出去换鞋子,不一会儿便跳到电梯间里。还在那里喊:“外婆,快一点!快一点,电梯就要来啦!”
狄寒生走出去,想照应一下小女孩,出门前耳朵里忽忽地飘进这一句。
老太太对著周祖望轻轻叹了口气,说:“不怨你心凉,秀儿她事情做得,是太绝了。”
cer 7
日子一天天不紧不慢地过著。第一股强冷空气袭来後,这座城市终於脱离了原先回光返照的热夏,在很短时间内完成蜕变。梧桐树叶落了满街,被风吹成一地萧瑟的枯黄。一天冷似一天,秋季愈发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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