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敬复又低下头来,郁瑞猛地闭起眼睛,他心里觉着自己该躲的,该偏开头闪开唐敬的亲吻,只不过郁瑞却只是闭上眼睛,掐住唐敬袖摆的手也更用力了。
过了良久,郁瑞都没感觉到什么,才慢慢睁开眼睛,唐敬却仍然看着他,郁瑞的心猛地砸了一下,唐敬那种眼神,复杂的让郁瑞心里一揪,他不能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眼神,似乎看透了自己已经回过神来。
郁瑞嘴角一股温热,唐敬最终只是亲在他的嘴角处,也不加深亲吻,只是停留了一瞬,便起身走了。
郁瑞侧过头去,看着唐敬走出屋去,身影已经看不到了,只听到卡拉卡拉的珠帘响儿,郁瑞抬起手来,按在自己的嘴角上,那种温度,似乎在慢慢升温,慢慢变得灼热,烧得他手直疼。
闭起眼睛来,郁瑞想着,也不知道那个叫慕缜的人是不是在家塾门口等着呢,今儿必定是要爽约了。
郁瑞尽想着别的,只不过思路总是七拐八拐的就拐了上来,什么都能和唐敬联系起来,郁瑞明明让自己想些无关紧要的,就比如说那个有一面之缘的慕缜,但是郁瑞心里忽然一突,那时候或许唐敬就在旁边雅间儿里坐着,独屋之间只隔了一层,他们说的话必然是被唐敬听了去。
那唐敬昨日从酒馆儿出来,直接带着自己往这边来,竟是为了哪般意思?
郁瑞心里猛跳,他不自觉的伸手按住胸口,脑子里又回忆那日的欢愉,唐敬抚摸自己腰线的感觉,和那人进入自己身体的感觉,虽然疼,虽然难受,虽然肿胀,但那种让人丢盔卸甲的快感,却席卷了未经人事的身子。
郁瑞身上滚烫起来,混合着酒气,他的脸蒸的发烧,郁瑞深吸了几口气,压下这股燥热,赶紧盖上被子装死。
时钺见老爷走了,少爷里面半天无声,就进来看了一眼,只见少爷已经睡着了,就不打算再去打扰他,直接退了出去。
唐敬回了房,有下人来禀报说,老宅那面,有个姓柳的公子想跟老爷求个情,说自己常年在外,近日总是做噩梦,想要回乡一趟聊表思乡之情。
唐敬听了冷笑一声,柳常秋终于在老宅里呆的腻歪了,唐敬并没有强留扣押的意思,挥手让下人去了,放柳常秋走就是。
且说慕缜一个人只身来到京城,旁的小厮下人也没有带着,只装了些金瓜子金叶子在身上,吃穿住宿倒是不愁,只是他为人带直白,而且好多事儿不懂,京城里哪个人是好糊弄的,那都是推倒了油瓶不扶的主儿,况且他只有钱没有身份地位,嘴上又不会说话,说十句能得罪别人久居,在京城里也不会好过。
他第二日美滋滋的往家塾门口,一直站了两个多时辰,眼看着天色黑得透了,家塾都要关闭大门了,有扫地的小厮看见他人高马大的往那里一立,也不说话,只是抱着臂靠着树向家塾里面瞧。
于是好心问道:“这位爷,您等人呢?”
慕缜见有人和自己说话,点点头,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唐郁瑞的瘸子,我就是等他。”
那小厮被他唬住了,唐家的嫡子怎么能管他叫瘸子,虽然慕缜长相并不凶神恶煞,但是轮廓很深,身量又高,这么直白的话从嘴里说出来,就像是要踢馆子一样。
小厮被唬的一时都不敢吭声儿,生怕是什么江湖仇家来寻仇的也指不定,但又觉着不像,哪个江湖道上的人穿金戴银的,这一副土财主的打扮,挨着穷乡僻壤就是要被抢的。
慕缜见他吭吭唧唧不说话,皱起眉来,道:“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那小厮颤悠悠的道:“有有!有是有的……不过今天唐少爷就没来家塾。”
“没来……”慕缜有点儿失落,脸上的表情一下就显露了出来,就像被主人家扔掉的大犬一样。
那小厮道:“这位爷,咱们要锁门了,你还是回罢,改日再来。”
慕缜没再多说,转身要往回去,他在京城里认识的人屈指可数,若说最熟悉的莫过于郁瑞了,毕竟唐郁瑞脾气好,是第一个听他说话的,先别管是不是真的用心听,旁的人一听他说话就像看呆子一样。
慕缜平日里在家中,是被众人捧着的料,他早些年被父亲找回去,只知道以后有的吃有的穿了,结果仍然没人疼没人爱,差点因为夺嫡的事儿被牵累死,父亲去世的时候慕缜竟然没有一点儿悲伤的感觉,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心太黑了。如今哥哥是掌了权,对他也算不错,好些下人们也见风使舵的巴结奉承他,只是慕缜觉得没意思,来到京城里所有人又觉得他是天生的呆子,一脸鄙夷的不去理他。
慕缜独自走在街上,他那匹马也叫人骗走了,慕缜还不知道那是个骗子,还道自己好心救助了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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