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西斯到的时候恰好是莫西祭司在病房里,互相打了招呼后他走到阿尔维拉的床边,看着她被笼罩在治疗法阵的蓝光里,心情有些复杂。
阿尔维拉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甚至泛着可怕的青黑,和昨天弗拉西斯刚见到她时判若两人,苍白得令人心惊。弗拉西斯检查了一下法阵,发现虽然她的情况仍然很危险,但已经稳定下来了,至少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诅咒被莫西祭司控制住了,没有蔓延到全身,因此阿尔维拉的性命在它脱离控制前暂时都是安全的。
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海瑟薇小姐身上的诅咒基本可以确定是来自‘堕落之地’了。”莫西祭司说,“我们从刺客身上找到了来自‘堕落之地’的堕落术士的施法痕迹,他是死于即死类法术,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施法者当时就在现场,或者能直接监视现场的情况。”弗拉西斯替他把话说完,然后向莫西祭司颔首,“非常感谢您的帮助,如果没有擅长解咒的您及时赶到,阿尔维拉也许支撑不到现在。”
“发生这样的事情,圣殿有提供帮助的义务,你也是圣殿的一员,就没必要替海瑟薇小姐感谢我了。”莫西祭司放下了手里的药剂,朝他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我听说你的任务因为这次刺杀受到了影响,希望问题能够尽快解决,毕竟祭典马上就要到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柔和了几分:“你太年轻了,不要有太大的压力,祭司长找你谈话时也许会严肃些,但也只是这样而已。”
“……谢谢。”弗拉西斯没想到他会这样安慰自己,稍微有些惊讶,“我会尽快解决问题,努力确保祭典顺利举行。”
今天之前,莫西祭司给他的印象一直是个中立派,脾气很好,但一直担当着一个调停矛盾的角色,很少有负责重要事宜的时候——当然,那也许是因为莫西祭司年纪大了,虽然他身为祭司,身体各方面都不会比年轻时逊色得太多,但始终是相对脆弱的施法者。而重要的任务同时也意味着有一定危险,交给年轻一些的祭司会是更加理想的选择。
在弗拉西斯刚进入圣殿总部,和汉普顿一见面就相互嘲讽的时候,莫西祭司也同样试图调解他们之间的矛盾,但那个时候……说实话,弗拉西斯并没有将这位老好人祭司太放在眼里。
因为他看起来太普通了,比起特立独行的古特祭司、阿伦卡祭司他们,莫西祭司更像普通的长者,既没有独特的脾气和习惯,也没有多么受重用,似乎最大的职责就是主持晨会。哪怕后来弗拉西斯知道他研究的是诅咒方向的法术,而且造诣深厚,这个印象也没有发生太大的改观。
所以连带着,他对莫西祭司的态度也仅仅只是有礼而已,要说有多么尊敬那是不太可能的,毕竟他们已经是同一级别的祭司了,而莫西祭司身上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他敬佩的优点。
但就是这样普通的一位祭司,在他对着阿尔维拉身上的诅咒束手无策的时候迅速地控制住了局面,将性命垂危的阿尔维拉从死神的镰刀下拉了回来。即使弗拉西斯并不专门研究诅咒,而是一名攻击专长的祭司,这样的差距仍然让他有些沮丧。
在圣殿的十二位祭司里,他是最年轻的一位,也是成为祭司时最年轻的一位。在此之前这是让他有些自傲的,但现在他意识到自己不仅是最年轻的,而且也许也是最普通的一位。
即使他头顶着“天才魔法师”的光环,也不过是帝国贵族里的天才,有着不错的天赋,依靠贵族的身份得到良好的教育,接受的一切几乎都是最好的,这才在这个年纪拥有了这样的实力。事实上,真正的天才不需要他拥有的这些也能够成为同样出色的人,弗拉西斯在荆棘城一役中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他从小为之骄傲的优越之处并非看起来那样优越。
弗拉西斯在房间里一直呆到了莫西祭司和阿伦卡祭司轮换的时候,阿伦卡祭司一进门就皱了皱眉,连问候都没顾得上就问:“什么味道?”
他的洁癖严重到了一定程度后,对任何异常的气味都特别敏感。弗拉西斯猜到他闻到的大约是什么味道,无奈地举起了自己的手。
“怎么会有无法去除的血腥味?”阿伦卡祭司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嫌弃,但还是走了过来,“清洁法术和其他办法都试过了?”
“是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弗拉西斯看了床上躺着的阿尔维拉一眼,“沾到我手上的血迹只能是从阿尔维拉身上流出来的,但经过清洁后她的身上却没有留下这样无法去除的味道,我也觉得很疑惑。”
阿尔维拉的衣服是海瑟薇伯爵带来的侍女替她换的,清洁则是通过法术完成的,相比尝试了许多方法的弗拉西斯而言,清洁过程要简单得多,但却没有留下血腥味。另一方面,同样在现场沾染了血迹的莫西祭司身上也没有留下这样的味道,这让人更加疑惑了。
“也许我们该去看看,同样去了现场的布兰登骑士长身上有没有留下血腥味……”阿伦卡祭司这样提议道。
弗拉西斯摇了摇头:“他身上没有。昨天骑士长从恩波格尔庄园回来后我遇到过他,并没有闻到类似的气味。”
他没有说汉普顿去了他的房间,更不可能告诉莫西祭司和阿伦卡祭司他是在什么距离下确认汉普顿身上没有血腥味的,只能随口编造一个偶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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