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花园里的长椅上坐下,弗拉西斯只随手设了个简单的隔音结界,因为接下来的谈话内容对于这里的人来说也不算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汉普顿出来时还从侍者的托盘里端了两杯果酒,递给弗拉西斯一杯,然后径自霸占了半张长椅,手臂还搭在另外半张的椅背上,像个在小酒馆里喝烈酒的佣兵。弗拉西斯皱着眉扫了他一眼,这才在那半张椅子上坐下,觉得自己跟这家伙坐在这里真是个错误。
“骑士长,你就不能坐得更像个骑士些吗?”在对方的右手已经不满足于搭在椅背上,开始向他的肩膀移动的时候,弗拉西斯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这里是国王的花园,你能不能在你讨厌的贵族面前表现得更讲礼仪一点?”
“讨厌的贵族都在里面,这里只有你,我为什么要在意礼仪?”汉普顿撩起他束在脑后的金发,将其中一小缕捏在手里暧昧地揉捻,连声音听起来都像是在调情,“更无礼的事情我都做过了,不是吗,亲爱的?”
弗拉西斯总算明白了,除了无视,他对这家伙是没有别的办法的。
“刚才那个红头发的高个子就是恩波格尔,他说可以帮忙借到格格兽。”为了转移话题,他只好直接进入谈话正题,“我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他只是一个靠娶了寡妇和捐军资得到爵位的新贵族,却这么快就和大贵族家的子弟混到了一起,以前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先例。”
“恩波格尔?”汉普顿都快忘了这是谁,想了想才想起是“幽灵”的小纸条上写的名字,又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的红头发男人,不感兴趣地摆摆手,“你处理就好,不过那个人看起来……好像对你有点兴趣啊。”
“兴趣?”
弗拉西斯挑了挑眉,“你是说,像你一样的兴趣?骑士长,我可不是第一天进入年轻贵族这个群体了,他们有些什么想法我再清楚不过。”
况且,一个得手了的人用这种语气说这种话,实在很欠揍。
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汉普顿侧过脸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这才继续自己的问题:“那个卷轴你研究得怎么样?我回来时收到了祭司长那边送来的口信,要我给你调一支可以随意派遣的骑士小队,是要有什么行动了吗?”
“暂时还没有,卷轴的事情我们回到圣殿再详细谈。”弗拉西斯不打算在国王的地盘太深入地谈及这些应该保密的信息,只说,“我需要一队足够优秀的骑士,执行的任务也许会有些危险,所以请尽量给我派遣一支经验丰富战力也足够的小队。”
骑士应了一声,勾勾嘴角笑了笑,然后贴到他耳边问:“由我带队怎么样?经验足够丰富,战力也足够强大,任您派遣。”
“这就太大材小用了。”弗拉西斯面无表情地伸手将他推远一点,“我只需要冯纳那样的骑士就可以,你还有别的任务。”
“我说了,任您派遣。”将他的手腕轻易握住,汉普顿俯身嗅了嗅他垂在脸颊旁边的几缕碎发,“期待完成任务后您给的奖赏。”
“奖赏可以去找祭司长要,我可没有这个义务。”挣开他的手,弗拉西斯站起身来,有些庆幸蔷薇花丛的高度足够将坐在椅子上的他们遮住,否则刚才汉普顿的动作肯定会被宴会厅里的人看见。
这家伙一定是算好了不会被看见,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无奈地想。
☆、车夫的幻觉
这个晚上,弗拉西斯毫无疑问地成为了宴会的焦点之一。他十分到位地做好了自己身为“圣殿代表”应该做的事,除此之外还得到了许多自己需要的消息。一身惹眼白袍的他原本应该与贵族群集的晚宴格格不入,但他不仅毫无困难地融入其中,而且在人群里如鱼得水,讨人喜欢得甚至都要发起光来。
只要他愿意,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对他来说这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弗拉西斯俊美的外貌为他创造了先天优势,加上他优雅风趣的举止和谈吐,他曾经的导师说他是个天生的贵族,这句话再正确不过了。
汉普顿自然是不会去跟其他贵族套近乎的,他倚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随意舒展着自己的两条长腿,鹰隼似的黑眼睛追随着那个显眼的白影,隐隐带着一点笑意。
弗拉西斯一个人把该由他们两个一起做的事情都完成了,他无事可做,只好端着酒杯找了个角落,独自欣赏对方穿梭在人群里的优雅身姿。没人敢来跟他搭话,连被他迷住的贵族夫人和小姐们都只是远远地隔着羽毛扇子偷看他。大家都听说过去年他把挑衅他的特拉斐尔家的小儿子打断一根胳膊的事,对他的“盛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生怕靠得太近会不幸成为新的牺牲品。
小特拉斐尔的胳膊现在都还时不时会疼一回,听说晚宴会有汉普顿,他连来都不敢来了,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圣殿这位骑士长的可怕吗?
晚宴在几个小时后才终于结束,这时已经接近拂晓时分,天空已经隐隐约约地有些发白。华贵的马车一辆接一辆驶离了国王举办宴会的花园宴会厅,载着贵族们向各自宅邸的方向驶去,汉普顿和弗拉西斯也向醉醺醺的国王告了别,一起上了圣殿派来接他们的马车。
弗拉西斯在和贵族们的交谈中当然也没能避免喝酒,原本他的酒量很不错,但是因为喝得实在有些多,所以头有点晕,上了车就闭上眼睛靠着车厢养神。汉普顿跟在他身后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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