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连城的青玉罐,反射着清清冷冷的光,出现在一个早就被盗墓贼光顾过的地方,孤零零地立在角落里。
瘦子急不可待地向它摸去。大叔却变了脸色:“不能碰!”
瘦子已经把罐子抱在怀里,抢过夏明若背上的装备袋,表情欢喜得有些扭曲,哧哧笑道:“什么?”
楚海洋电光火石间也想起了什么,急急说:“快放下!放下!危险!”
“什么?你们说什么呀?”瘦子呵呵笑着,挥挥手枪,把罐子抱得更紧,“现在我要出去了,出去把洞炸了,你们就出不去了哈哈,闷死你们!饿死你们!”
“你他妈哪能出去!”豹子说,“外面淹水呢!”
“他出得去,”楚海洋轻轻叹了口气,向刚刚爬进来的洞口努努嘴,“水位没有再涨了。我们刚才被大潮汐拍糊涂了,其实可以摸着墓道顶逆流游出去。”
瘦子嘿嘿怪笑,爬出洞口,又把头探回来极端难听地唱,“再见!啊,那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啊朋友再见……嘿嘿!嘿嘿嘿嘿……”
他的声音渐渐远去。蜡烛灭了,大叔活动一下手脚,划火柴,点蜡烛:“真是再见了。”
楚海洋耸肩:“再见了,再见了,等你牺牲了,我绝对不把你埋葬在高高的山冈。”
夏明若看着大叔挺纳闷:“敢问贵裤裆中到底有多少东西?”
大叔甩头,神秘而得意地笑。
豹子说:“老杆他……”
大叔说:“再见了。”
豹子跳起来说:“真……真……真再见了?那我们!那我们……”
“不是我们,”楚海洋说,“是他。”
大叔接口:“因为那只罐子真不能碰。”
“为什么?”豹子问。
楚海洋与大叔仰头各看各的:“别信解释。”
夏明若喜滋滋说:“好,我说。”
豹子却猛退三大步说:“别,谢谢,算大哥求你,你千万别开口。”
“行,那我说吧。”大叔摸索一阵,掏出只油纸包,打开,把剩余的几颗劣质糖果分给他们。
夏明若剥开糖纸:“请问你把食物藏在哪儿?”
大叔关切地问:“怎么?不喜欢橘子味的,不喜欢就还给舅舅。”
“雪中送炭啊,”夏明若把糖块迅速扔进嘴里,揉揉眼睛地说,“我刚才就有点儿低血糖征兆,今天真是饿太狠了。海洋,你饿不饿?”
楚海洋没好气地说:“我没你那么有出息,跟个八旗子弟似的。咳,舅舅,还有吃的吗?”
大叔摇头,豹子却开始翻裤兜,也是个油纸包:“我还剩两块外国糖,我们街道上那个白俄老太太给的,就是有点儿化了。”
“谢谢,”楚海洋接过来,分给夏明若和大叔一人半块,“巧克力,稀罕玩意儿,不进这古墓还没这口福。诸位,我们休息几分钟吧,那人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
“同意,”大叔说,“我正好抽根烟,哦对了,豹子,我来跟你讲。”
豹子知道这人来头不小,如今自己手上也没了武器,只好做洗耳恭听状。
“打个比方,”大叔说,“比如你闯进一户人家想偷东西,结果发现有人先来过了,满室珍宝席卷一空,就剩下一只主人的骨灰盒子。你拿不拿那只盒子?”
夏明若说:“我拿。”
“你们两个不在讨论范围内。”大叔说,“搞考古的都是这个德行,三光政策,恨不得把地皮都啃掉一层。上回你们发掘那个长沙汉墓,连棺材里的蛆都一只不落全收走了。”
豹子迟疑说:“如果值钱的话……”
“值钱,很值钱。”大叔吸口烟,“但如果我告诉你主人是生怪病死的呢?”
“这……”豹子说,“过不过人啊?挺晦气的。”
“我要是再告诉你,先前那个偷东西的也死于这种怪病呢?”
“……”
“不太敢了吧?”大叔说,“但你那兄弟就拿了。”
“什么?”豹子跳起来,“那罐子?骨灰?”
“还不如骨灰,”楚海洋说,“是骨头,娘娘的遗骨在里面。这个意思你明白了吗?”
豹子认真地说:“不明白。”
“唉!”夏明若捶了会儿地,“看来科普还靠夏明若!”
“豹子,”夏明若说,“刚才舅舅提到怪病,我直接说传染病吧,烈性传染病,比如霍乱、鼠疫,连病人用过的东西都要销毁掩埋,何况病死者本身。病人去世了,烧成灰能阻断传染,但还保留着尸骨的就不一定了,尤其是某些未知病症。”
“你是说娘娘有传染病?”豹子说。
“不一定,可能是中蛊,可能是中毒,或者被奇怪的东西寄生。”楚海洋说,“但她死于这个,并且在死后很久还具有传染性。”
“你怎么知道?”
夏明若笑了声说:“我怎么知道?我可是全天下唯一拥有猫蛊的人!五分钟前我才想通,我还知道这种疾病的症状是长白毛。我估计是菌丝,总之生命力顽强,遇到一定条件就再生。”
“不可能!”豹子还不信,“都是骨头了还……”
夏明若想了想说:“唐代有本书叫《博异杂识》,志怪色彩很强,一般只能当看看,我现在怀疑其中的一个故事就是写的娘娘坟。‘明翠山中大冢,有僵人在地一千年,建武中,二贼乃结凶徒十辈,发冢,皆金玉器物。得一玉棺,棺前有银樽满,凶徒竞饮之,甘芳如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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