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下午球场见。”
“球场见。”
挂了电话,展坤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就著身後一人的手点上烟,然後说:“你父亲虽是老乔那边的人,可我从来没拿你当过外人。只要顾溪不再出现在他们面前,我不会为难他,所以你不要给我出手的机会。”言下之意,不要妄想去找顾溪。
收起打火机,魏海中在心里叹了口气:“我答应您。”现在的情况还是不要找到顾溪为好。
展坤接著说:“你和苏南、邵北一起去美国吧,有你在那边,我和老乔都放心。”话是询问,可口气却带了不容置疑,魏海中勉强点点头:“好。”把他也送到美国,彻底断了那两个人寻找顾溪的念头。
一切都没有改变的可能了,20岁这一年,展苏南和乔邵北在他们的父亲那里上了深刻的一节课,也认识到了他们是多麽的年轻和幼稚,而代价却几乎令他们一辈子都无法承受。
作家的话:
远溪:第七章
依在阳台的栏杆旁,席地而坐的展苏南一口一口灌着啤酒。他的头部和右手都缠著纱布,隐隐地仍透著一点血水的红色。距离那天和父亲的对抗已过去了三天,战苏南由最初的暴躁到此刻的平静,或者说是对自己极度的失望。二十年来的狂妄与自信在父亲的言语下不堪一击,如果说父亲是猛虎,那他连厨房的蟑螂都不如,父亲一根指头就能把他压死。
又猛灌了几口啤酒,展苏南屈起一条腿,痛苦地闭上眼睛,脑海里不受控地再一次浮现那天的一幕幕。自从他知道了真相之後,他只要一静下来就会回想起那天他对顾溪做的事,然後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如果他肯给顾溪几一点时间,哪怕是几分钟也好,让顾溪有机会为自己辩解,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想到这里,展苏南痛苦地自嘲几声,事情不会变成这样吗?父亲是铁了心地要弄走顾溪,就算他给了顾溪机会,他能保住顾溪吗?
他算什麽啊,他吃的、用的、花的都是父亲的,这样没用的他注定了要伤害顾溪,注定……保护不了自己爱的人。有人敲门,展苏南直起上身就把手里的啤酒罐扔了过去,罐子砸在门上,溅了一地的啤酒。
“滚!”
他不想见任何人!
可是,门还是开了,展苏南愤怒的双眼在看到进来的人后迅速恢复冷静。苦笑了几声,他又拿起一罐啤酒,打开,仰头灌了几口。他的身边已经放了好几个空罐子了。来人在展苏南的对面坐下,靠在栏杆的另一头,顺手拿起一罐啤酒,打开,像展苏南那样仰头灌了几口。
“你家老爷子怎麽放你出来了?”展苏南出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同样被囚禁起来的乔邵北。乔邵北又喝了几口啤酒,然後才平静地说:“我跟他说我错了,我想明白了。”
展苏南拧了眉,压下出口的责怪,他等著乔邵北解释。和这家伙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他不相信他这麽轻易就妥协了。
乔邵北的半张脸上父亲留下的指印仍十分的显眼,他几口喝光啤酒,丢下空罐子,拿起一瓶打开,这才看著展苏南说:“苏南,我们去美国吧。”
展苏南灌下啤酒,等著对方进一步的解释。
乔邵北凑近展苏南,放低声音问:“你甘心吗?甘心这麽窝囊地任由自己喜欢的人如今下落不明,你我却什麽都不能做。”
展苏南眯了眯眼睛:“当然不甘心。”
乔邵北退回去,不清不楚地又道:“那就去美国吧。小河如他们所愿地走了,他们也不至於再去为难他。”说到这里,乔邵北转头看向阳台的外面,眼里滑过伤感。“不管今後要花多少年,我都要找到他,哪怕,需要一辈子的时间。这是我们欠他的。”
展苏南喝了一口啤酒,乔邵北又低低地说:“我不想用年少轻狂来为自己的错误找藉口,如果不是我们自己先定了小河的罪,我父亲他们不可能得逞。所以你我要怪的只有你我自己。”
展苏南深吸了两口气,猛灌了几口啤酒。
“苏南,我们还太不成熟。如果说这件事唯一的好处是什麽,那就是让我们认清了自己。”
展苏南也转头看向阳台外,心里一片阴冷。
“我跟老爷子说下周就去美国。他同意了。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劝你下周和我一起走,你的决定呢?”
展苏南扯扯嘴角,哑声说:“你都走了,我还留在这里干嘛,当然是一起去了。”
乔邵北笑笑:“我来的时候已经让我爸通知你爸办理你的出国事宜了。”他就知道对方会跟他一起走。
“邵北。”展苏南伸出受伤的手,乔邵北伸出一只手握紧,然後展苏南说:“我发誓,今後绝不再这麽窝囊”
“一样。”
四天后,展苏南和乔邵北登上了去美国的飞机,同去的还有魏海中。似乎是怕他们耍花样,展老爷子派了几十个人一路盯著他们上了飞机。展苏帆在这次的事件中学乖了不少,不再整日里花天酒地,趁著暑假,上补习班补他落的一塌糊涂的功课。事情似乎就这麽过去了,展老爷子和乔老爷子忙著扩充自己的家族势力,等著儿子回来全面接掌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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