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园真的怕浦江像昨天一样干脆利落地回答他:“干你,好玩。”
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无关乎两人的身价地位,凭什么他永远都是高高在上胜券在握的三好生,自己就是撒泼耍赖一事无成的废物?黄园觉得自己在浦江面前简直像被扒光了一样无所遁形,不,可不就是被扒光了吗。
想到这,黄园呼了口气,抬起手臂压在自己眼睛上,整个人无力地摊在椅背上,想着接下去要怎么寻工作,怎么增加收入保障一大家子的生活,怎么照顾妈妈和蕾蕾,怎么和嫂子谈判……
“张嘴。”一道温和的声音贴着右耳响起来。
“啊?”黄园吓了一跳,扭头往右,看到浦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他旁边的座位上,不自觉半张的嘴被塞进两粒药丸和一口小米粥汤。
黄园缓缓咽下嘴里的药丸和粥汤,甜的,直愣愣地望着浦江:“为什么这么对我?可怜我?想拿我当个宠物玩玩?还是觉得拿捏以前不可一世的小黄公子特别带劲?”说到最后一句,黄园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自嘲地冷笑了一下。
浦江抬起手腕,又给黄园塞了一口,然后认真想了想:“十年前的你需要我可怜?十年前的你愿意当我的宠物?十年前的你不带劲?”说完自己也笑了。
无关时间,无关身价,更无关地位。
与其说十年前他是因为补习老师的身份被迫让着黄园,不如说是他自愿包容着他,十年后也是他乐意。没错,老子乐意。
黄园看着浦江明媚的憨笑,不禁抖了抖,感觉就像村里的傻大个终于讨到了媳妇一样的笑。他刚才问的那三个问题,当然都是否定否定否定,黄园瞪着眼睛:那你他妈是什么意思?
“十年前我就是这么对你,对伐?现在也是我乐意,你安心受着吧。”浦江觉得这很正常,耐心地循循善诱。
安心?这他妈让人能安心受着?两个人连朋友都算不上,你一副一如既往对我好的态度是个什么鬼?你他妈到底安的什么心?
黄园被浦江理所当然的态度搞懵了,也质问不出什么来,心中隐隐有个答案,就如陈子骥他们的误会,可却不敢深想,他不太愿意直白地把话挑明然后把两个人都弄low了,就这么呆呆地坐着让浦江喂完了一碗小米粥。
浦江又端起培根煎蛋的盘子,想要继续喂,他发现这种喂食的成就感能让他上瘾。
可惜黄园在这时回过神,抢过餐盘和叉子:“我自己来!”
浦江盯着黄园红透了的耳朵,轻轻笑了。
两个人和谐地吃完午餐,浦江把朋友留下的药递了过去,黄园只犹豫了半秒,就吃了,如果药有问题,也是自己该。
在浦江收拾餐盘的时候,黄园打定了主意,不管浦江安的什么心,他暂时就既来之则安之,因为他从浦江身上确实感觉不到一丝的恶意或是算计,只当他把自己当旧识,工作上先应付着,私下里以后要万分小心。
黄园当然知道这是自己自欺欺人的想法,但是他现在还没有能够义无反顾与所有人翻脸的资格。除非浦江摆在台面上说要包养他,拿他当鸭子或是当炮、友,否则,再辛苦再累,他也得受着。
呵,之前说自己像个绿茶屌?,果然就是。
受着别人的好,却还在这假清高。
浦江不是没看出黄园一脸自我嫌弃的忧愁样,但是这个时候他说得越多,只会越伤黄园的自尊心。
反正人已经在这了,跑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 -
接下来会有几次回忆杀
☆、12.腥腥红
一个月前,当浦江看到设计师名册上的那个名字,听着旁人意味深长地介绍这是“那个黄家”的小公子,他发现将近十年的分别,并没有模糊两个人那一年相处的点点滴滴,而且在见到人之后,这个人在他的脑海里的印象也愈发地鲜活起来。
黄园只知道浦江是以前的“小江老师”,却不知道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黄母把浦江作为课外辅导老师介绍给他的时候,而是要更早一些。
黄园和陈子骥刚入高中不到一个月,就仗着家里的势力和手中挥霍不完的零用钱,在一半是学霸一半是条子生(特长生)的名校里混得风生水起。
毕竟还是宣扬“学生应当像牲口一样去学习”的私立名校,平时上课还能装模作样地老实点,但是为期一周的运动会开始以后,黄园和陈子骥就像放养的狼,带着几个小跟班,在学校内外肆意流窜。但是学校周边能有多少娱乐,无非上上网吧,打打桌球,找地方混着抽烟喝酒,逗逗那些故作矜持的小姑娘,再故意找茬打打闹闹,没几天就觉得没劲了。
这天早上两人刚从网吧刷夜出来,想顺着学校后墙,给保安爷叔塞两包烟,溜回宿舍去补个觉。
刚拐进后墙弄堂,就见一米宽的巷道里堵满了人。
黄园困得粘在一起的眼皮强行掀开了些,仔细瞧了瞧,是高三的老三带着几个人围着一个眼镜小子。
“呦!是老三。”身边的陈子骥也认出来了。
他们俩进校前,学校的学生当中是老三说了算。据说他以前还有两个赤裤兄弟(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他排行第三,另外两个人上学期已经被学校劝退了,才轮到他出头,小弟们都叫他“三哥”。可惜被叫哥刚得意没两天,就碰到比他更嚣张的两个新生,只是还没正式碰上面。大家的背景彼此都知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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