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萧临面前,那人的笑靥更是少的可怜,就算偶尔露出一点点,也是对萧临不满的冷冷讽笑。
可能是被那人嫌弃多了,萧临幼小的心灵还没有足够的承受能力,最后,也许就受了打击与伤害,心灰意冷。
先是不断的否定自己,而后对他的幼时崇拜也就淡些,到最后只剩下惧意,没了亲近。惧意过后,隔阂与恨便生根留下。
为什么,他是他唯一可依靠的皇叔,他却总要处处不待见他,憎恶他?
幼年的萧临很单纯,他还想不通事情的所以关联,他只会单纯的给自己身边的表面事像作出解释。
而对那人的态度,八岁时的萧临就在心里悲哀的下定义是:皇叔不喜欢他,皇叔讨厌他,皇叔见了他便心烦。
有了这样的认知,萧临还能像他父王在世时,轻松随意的与那人相处吗?当然不是。
之后,对于那人,萧临能不见便躲在自己宫中,见着能不对视便埋着小脑袋。既然皇叔讨厌他,他躲开便是了。
只是为何,每每那人仰着高傲俊美的脸庞甩袖走后,身后畏缩低着头的他,都会鼻头阵阵发酸,眼眶湿润到有液体想滑下?
就像现在的他,冷汗已冒在背上,极为不适,可在他的注视下,他只会低着头不动。
他怕再一动,又会惹得他不满,而后再更加的厌恶他。
纪太傅可能也知道那人开始就对他不看重,遂就不敢再为他说什么,跪下就磕头:“皇上恕罪,老臣万万不敢有非议陛下您的意思。都是老臣教导煜郡王不周,不关煜郡王的事,请皇上责罚!”
萧临小小的心脏为之一缩,对纪太傅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很是感动。自从父王过世,除了纪太傅,再无第二人对他如此慈善。
“纪太傅不愧是圣人门下走出的书生,果然仁德。”那人却一声冷笑,眉头越蹙越紧,这是要发怒的前奏。
果然,那人冷颜敛目,瞬间爆发:“既然纪太傅这么说,那朕便就当是太傅你的失误。来人,将纪太傅带下去,赏二十大板。教不严,师之惰,太傅说的有理。”
纪太傅磕头领罚,嘴里没有一句怨言。萧临却吓了大跳,哪里愿意让对自己向来和善的纪太傅,因自己而无辜受杖刑?
“皇叔开恩!”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一直在书桌旁僵硬站着的萧临突然抬头,不管不顾的跑到那人脚边跪下,求情,“皇叔请开恩,都是临儿的错,都是临儿念书不用功,不关纪太傅的事。”
萧临对那人的畏惧依旧,只是如今为了纪太傅,小小的他也就没有想那么多。没有去想,如果一向对他易怒易躁的他不高兴了,又会如何?
“你……”
那人身子一震,似乎没有想到,一向在跟前逆来顺受低头不动的萧临会突然行动,也没有想到他小小的手掌,竟敢直接伸过来拉着他的皇袍。
“皇叔别生气,别生气……”
抽泣着鼻音,萧临小身子跪在那人脚下,干净俊秀的小脸上爬满泪水。
畏畏缩缩的抬头,仰望着那人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萧临小心肝儿颤抖,越发觉得自己卑微渺小。
皇叔呢?
如今已是少年的萧临皱着浓朗俊眉,仔细的回想着那人在那一刻的反应。面对幼小的自己苦苦哀求,那人又会是什么回应?
想了好久,终是想起了那一幕,他的反应态度如今时隔多年,仿佛早已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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