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潇湘馆里,水溶坐在上首,压下心头的思绪,静静地等待着太医的诊断结果。
贾琏几次想要开口请王爷去园子里其他地方逛逛,被那双深邃的眼睛一扫,又呐呐不敢言。尽管朝野上下都知道北静王风度翩翩,君子如玉,且荣国府与北王府一直交好,然被那双眸子一扫,贾琏仍觉得后背发凉,出了一身冷汗。
吱呀一声,里间的门开了,打破了满室尴尬的宁静,紫鹃送了太医出来。
“王太医,林姑娘病情如何。”不等贾琏开口,水溶率先问道。
王太医斟酌了一下,才开口回道:“回王爷,林姑娘没有大碍,待老臣开了方子,慢慢调养几日就好了。”
见水溶面有疑色,不由得又补了一句,“从脉象来看,林姑娘是先天体虚,加上平时思虑过重引起的睡眠不好,又受了刺激,一时急怒攻心才会晕倒,并无大碍。”
水溶点了点头。
“有劳太医了,表妹的病还请多多费心。”贾琏见状,忙客气地对王太医道致谢,又示意紫鹃奉上红封。
王太医连道不敢,开好药方,又对着北静王恭敬道“下官告辞。”
贾琏自去送人不提。
雪雁见琏二爷离去,紫鹃也离开去熬药了,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水溶跟自己。想起贾家的风言风语,为了姑娘的闺誉,有心想请其离开,却又清楚自己人微言轻,一时有些欲言又止。
水溶坐在上首,将雪雁的神色看的清楚。他知道今日的行为不合礼数,然事急从权,他等待了那么久,终于有了机会窥探真相,如何肯轻易放弃。林如海去世后,他派了几批人去找那本账册,均一无所获。他推断那本账册已被忠顺王府拿到,按之后的情况来看,当初的推断显然是错的。只是当时他也查过贾琏从江南带回来的东西,并没有那本账册。近几年,圣上多次派人查探也都一无所获。
当年她不过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他一直以为账簿不是被林如海交给了贾家就是已经被忠顺王府得到,从不曾想过会在她身上。现在想来,那林海就她一个独生女儿,贾家再亲近,终究是外人,如此重要的东西,必然是交给自己的女儿更安心。看来,那本账册十有**就在林黛玉手上。
“林姑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睡眠不好的?”水溶压下心头的思绪,状似无意的问道。
“回王爷,老爷去世后,姑娘就一直睡眠不好。”雪雁见问,压下思绪,毕恭毕敬地答道。
北静王点了点头,看来他的推断是对的。毕竟只是个小姑娘,保管着这么一个烫手山芋,难免会夜不能寐。不着痕迹地环顾了一下屋内的摆设,看来他需要夜探一下这潇湘馆。
“今日之事多谢王爷援手,酒宴已经开始,还请移步。”贾琏送走太医,又立即前往潇湘馆请北静王归席。
“不过是举手之劳,无足挂齿。”水溶摆了摆手,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该去见见宝玉了。
不提喜宴上的推杯换盏,且说水溶回到王府,直接去了外书房,“去将袁先生请来。”
“见过王爷。”袁牧听说王爷找,忙放下手中的事赶了过来。到了书房,见水溶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他有些好奇王爷在贾家究竟遇见了什么。
老王爷去世,王爷少年袭爵,一直都很稳重,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大将之风,今天这样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一想到查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即将水落石出,水溶就有些激动。当年父王远赴江南治水,却因河堤突然决口而殒命,他因此破格按郡王位袭爵。他一直怀疑当年堤岸决口另有隐情,多年查访,总算是查到了些眉目,然随着林如海的殒命,关键证据不翼而飞,也让他多年布置功亏一篑。
想起今天那个让人惊艳的女子,水溶直接开口问道,“先生以为,本王求娶林如海的女儿这个提议如何?”
袁牧心底一惊,王爷之前不是决定求娶定安侯府的姑娘吗,何以去了一趟荣国府就改变了决定?他可不相信王爷是因为那什么才子佳人的童话,难道他漏掉了什么?等等,林如海……
“先生以为,忠顺王府真的拿到账册了吗?”水溶不等袁牧回答,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袁牧摇了摇头,他不认为忠顺王府拿到了账册。然当初派了几批人都没找到,贾家也派人查探过,依然无所获。没在贾家,又没在忠顺王府,账簿又能在谁手中,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王爷说要求娶林如海的女儿,难道是?袁牧震惊地问道,“难道那本账簿在她女儿手中?王爷可确定了,当年他女儿不过十一二岁,林如海怎么敢放心地交给她?”不怪他不信,谁能想到,那本他们找了几年都无所踪的账簿竟然会在一个小姑娘手中。
“**不离十了。先生去与水安商量一下聘礼的事情,明天我会像皇上请旨赐婚。”水溶见袁牧依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没有细说,直接吩咐道。
他确信林如海把账簿交给了她,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能写出这样诗句的人,不可能是一个只困于闺阁之间的弱女子。
水溶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夜探潇湘馆。“疾风,你准备一下,今天晚上随我去荣国府一趟。”
且说潇湘馆中,黛玉悠悠醒来。
黛玉睁开眼,看着轻纱帐顶,脑子还有一些发懵,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见宝玉成亲了,“紫鹃……”
“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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