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如何献祭?”
然而这次书上没有再显现字迹。他等待良久,又问“如何冥想?冥想?”
《逆世界之书》便似睡着了一般,他茫然地,翻来覆去地检视唯一出现的符文,辰知道魔法书上的奥义均艰涩无比,尤其是这种年代久远的宝物。
他只得闭上双眼,不停地思考那几句话的含义。他的思绪正像田野里的绵羊舒展开来,漫游而去。
随即脑海中浮现看了好几遍的逆大封印术咒文。
“吃饭了”兰迪斯推开房门,紧张地上前抓住浑身汗湿的辰“你怎么了?!”
学徒全身衣服湿透,头发贴在额上,便如刚从水中爬起一般,虚弱地喘息着,倔强地挥开兰迪斯的手,挣扎着想站起,双脚一软,又伏在骑士身上。
兰迪斯合上桌面摊开的魔法书,按着辰的脉门“你学了什么?这么虚弱”
辰有气无力地推着他,然而推不开骑士按上他太阳穴的双手,在兰迪斯的按摩下,他清醒了不少,全身力气逐渐恢复。
“你不要再学这个”兰迪斯又看了一眼书的封皮上自己完全不懂的几行烫金字“听到了吗?!”
骑士转身下楼,把晚饭拿到辰的房间,又把木桌推到床前,辰冷冷看着他,只想把桌子掀翻。但他还是控制住了。因为桌上有新鲜的牛奶与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烤羊腿。原来他出去了这么久就是准备晚饭,辰心想。
“以后不能这样”兰迪斯一语双关地说教,意外的没有招来辰的白眼。
“知道了”辰把书收进枕头底下,忽然有种愧疚。
“要打架,得堂堂正正决胜负”兰迪斯又说,事实上,他下午出门是去耻辱地朝低级骑士以及他的学徒道歉。“怕输就得努力下苦功”
“以前老头子从来没教过我这些”辰说“我知道了,你不要再罗嗦”
“书我替你保管”
“不,我不会乱来,把它还我”
兰迪斯得到辰的保证,最后还是没有把它拿走。
朦胧的油灯光与月色混合着投在书页上,他忍不住又翻开,这次不敢再贸然进行冥想。
“愤怒,是指我的愤怒?”辰问书,也问自己,思前想后得不到结论,唯一的方法便是检验。但他此时没有怒气,有的只是一壶牛奶与黄金色烤羊腿留下的温暖。
他闭上眼,尝试着再度回忆符文,突然发现自己似是离开了身体,就如灵魂在房屋上空遨游着,俯览奥德塞王国的一角,流连忘返于灯火零星的模糊夜景中,街道上空空荡荡,屋群窗户内的黄光沿街一路亮着,城外树林像无数黑衣人伫立。
朦胧的树林中有绿色光点与他远远对视,好奇心起,他朝城外飞去。两点绿莹莹的光芒消失了。
他瞬间把思维拉回房屋附近,又看到一米八六的高个子——兰迪斯在院里,就着蔷薇花篱笆外投入的微光,附身收拾白日他耍泼使诈的战绩。那头根根竖立的金红短发与英俊的脸庞在月光下,令他赞叹。
“愤怒,愤怒……”辰双手持剑,在院内重复他每日必须进行的五百下劈砍训练,骑士经过短暂的休息后回到城防军去报备,并接到巡逻任务,便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再三叮嘱不可惹事生非后才不放心地出去了。
学徒动不动就尝试“愤怒献祭”,但平白动气即使符合他的性格逻辑,要在没有任何对象的情况下蓦地火冒三丈,也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多次实验无果,正在他进行第十一次酝酿“愤怒”时,大门被敲响。
他微笑着打开门,却不是兰迪斯,而是被一把折凳砸得抱头鼠窜的罗曼。
这下好了,可以愤怒了,他高兴地想,赶紧把目标物放进来,再郑重关门,生怕罗曼一见势头不对再次转身逃跑。
“你骑父……你哥出门去了么?”孰料罗曼这次却不是来打架的,他又单纯地朝辰笑笑以示友好,少年不记仇,兰迪斯亲自登门道歉,他早已放下了当日恩怨。想到辰每天孤独在家,不禁对他的寂寞产生一丝怜悯之意,索性前来探望。
“嗯”辰斜睨罗曼,边暗自估算今天对方没有穿皮甲,几招便可以把他轻易打趴。
“要打架?”
“不不不”罗曼忙说“来找你聊聊”他又朝辰友好地微笑。
经过兰迪斯的解释后他不再对孤僻的炼金学徒抱着任何仇怨,本着某种自发的目的,罗曼主动上门来试图赢得他的友谊。
“骑士学徒比试?”辰与罗曼并排坐在回廊上,把脚搁在院里。
“对,你要参加?我们可以一起去报名”罗曼点点头“你的功夫其实很不错”他又想起恐怖的折凳。
两人便随意聊了些话,罗曼一直小心避开身世话题,慢慢辰觉得交一个识相的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把愤怒与奇美拉忘得一干二净,最后送出门时,甚至约好隔日再叙。
把炼金学徒斗篷罩在身上,入秋的傍晚,凉风习习吹来,辰仍不习惯像罗曼那样穿硬皮甲与布衣,下意识地换上宽松装束,朝城门慢慢走去。兰迪斯第一天上班,轮值到深夜,晚饭扔给他自己解决,令辰觉得不安心。他决定去找他。
“哟荷——”守卫朝他吹了个口哨“来找队长的?”
奥德塞从市民到士兵,因兰迪斯品格焕发出的热情强加于辰的身上,他感觉处处受制,十分不习惯,当即只是客气地点头,问明方向,又散步般走出城门。
远处草坡上一行骑兵发现了他,朝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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