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只见谢允带着三分醉意正瞬也不瞬的望着自己,眼神不似往日清明,在酒意熏染下浮上层薄薄水汽,月华落在他眼里,被割成片片碎光,星星点点的,煞是好看。眼波流转间,更显潋滟风情,整个人看上去也比平日少了份清冷孤绝,多了丝烟火气息。
“一起走吧。”符云想眼梢微扬,唇角带笑。
“原来你在等我啊……”玩笑似地语气,用南阳特有的口音讲来,吴侬软语,分外好听。
两人越走越远,却久久听不见另一人的回答,只剩长长的倒影拖在层层玉阶之上。
翌日午后,符云想、刘子彦和谢允等人被叫到御书房议事。
进去时,容华正在作画,见他们来了,只抬头匆匆吩咐道:“稍等一会。”说完便又埋头于手下的丹青。
几人彼此对望一眼,然后上前,宣纸上画的是一副水墨,此时正在收尾处。须臾功夫,容华放下画笔,道一声:“好了,过来看看朕画得怎样?”他眉目舒缓,言谈随意,看得出兴致很好。
“画法写意,意境悠远,陛下在位多年,见惯朝堂沉浮,还能有此情怀,实乃少见!”谢允简单着评,随即语气一转,“可是,臣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闻言,符云想颇有同感的点点头。
容华对着画仔细端详片刻,没看出哪里不对劲,不由皱皱眉,视线在几人中扫视一圈,最后落到符云想身上,恰好看到他一脸赞同的表情,顿时胸口一阵气闷,不满的话脱口而出:“符爱卿,你来把少了的东西给朕补上。”语罢便让开位置,挑衅的看着符云想,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瞧他露出如小时候每次想方设法为难自己时一般无二的神情,符云想心里顿时柔软一片,唇畔的浅淡笑意变得真实许多,就连自符老将军病后便一直盘桓在他眉宇间的阴霾在这一刻渀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整个人由内而外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种久违的轻松。他越过书案在画前站定,舀起笔的手丝毫未作停留,在画的右上角写下两行字: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而在他专注于手下的动作的这个间隙,容华又不着痕迹的移到他的身旁,目露缱绻的盯着他,而符云想还是全神贯注,俨然不知自己在别人眼里也成了一副世间独一无二的美人图。
直到落下最后一笔,他直起身正想询问一番,头微侧便看到容华那张精致到令人窒息的面孔放大在自己面前,不由自主的,心跳一顿,呼吸竟有些急促起来。
“字迹如行云流水般流畅,笔力苍劲却不拘一格,和画的相似度极高,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以为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符将军才情斐然,下官佩服!”刘子彦的评品把他从那张魅惑容颜所带来的震撼里解救了出来。
敛了敛情绪,若无其事般转过头,“刘大人过誉了。”
容华轻咳一声,转入今日的正题:“你们对刘遽那事有何看法?”
“陛下,这事臣以为还得看公主自己的意思吧。”凌川道。
刘子彦点头表示同意。
谢允微微犹豫一下,道:“陛下,臣斗胆一问,刘世子昨日献给您的宝物究竟是什么?”
符云想眉心一跳,对谢允的直接有些讶异,但更多的则是担心,要知道君臣之间即便再亲密,有些东西还是不能跨越的。目光不禁望向容华,见他面色如常才略放了心。
“南蛮的兵权归属。”容华一一扫过他们,郑重道。
一时间,书房内鸦雀无声,似乎都被这个答案惊住了。
良久,符云想首先问道:“南蛮王这是要做什么?没有兵权的王爷就是一个空架子,他肯吗?”
☆、061你娶我吧
“刘遽把兵符已经交给了朕,就在锦盒里,此事应该不会有假,朕只是担心他们这么做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容华沉思道。
“南边的暗卫没有消息传过来吗?”符云想淡淡询问。
看似很平常的一句话,却在其余几人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不由纷纷垂下头去。为保证皇家的政权稳固,在异姓王或外戚势利的封地,皇家都会或明或暗的安插些眼线,以便能在有什么变故之前抢得先机,而在平常则起到一个监督作用。对于宦海沉浮的老人来说,这些皇家惯用的手段大都有所耳闻,即便亲眼见了估计也只会微微讶异,但对于初入朝堂的新人而言,这个认知则让他们心底泛起一波又一波的寒意,凉入骨髓。
容华似是没看到他们的不自然,毫不避讳道:“传回的消息说一切正常!”
符云想听罢,只轻蹙下眉头,便不再说话,幽深黑眸中暗沉一片,让人看不出他的所思所想,显得高深莫测。
习习夏风从窗外吹了进来,翻过薄薄的书页,发出沙沙的响声,在这一室静谧中,听得格外清晰。半晌,容华缓缓踱步到窗前,看着外面日光正盛,叹口气问道:“你们说朕该把玉公主嫁给刘世子吗?”
“若从朝廷出发,这桩婚事自是百利而无一害,相反地,还更加有利于江山稳固;若从私心上讲,玉公主乃一介女子,该得到她应得的幸福,而不是把这些朝堂上的重担压在她肩上,因此,到底如何取舍其实还得取决于陛下您自己。”谢允理性分析道。
容华收回目光正想开口,却被外面传来的急切声打断:“皇兄,你不能这么做!”
话音刚落,书房的们便被人重重的推开,就见玉公主拉着苏颜紫直直闯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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