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这是怎么了?刚好奇低头,却见那双狭长双凤之眸内含着颗颗泪珠,顺着尖细的脸颊落于青石地上。
神情不是悲伤,却有着深深茫然,可那无声的哭泣却最为动人,也最为让人心疼。
凌玉轩联想琳婉所言,顿时心疼那少年的厉害。忍不住俯身搂住那少年的肩,带入怀中安抚时,却又觉得瘦弱无骨,可怜的和只被欺负惨的猫儿似的。
耳旁的呜咽声让他忍不住叹息,这杨家真是不会养人的。十四五岁的少年应当带着几分奶胖,谁像怀中这人。连养只猫儿都养不好,想来杨家前前后后的无礼更显不满。却又不能发作,难道对这瘦弱少年训斥?
他不过是杨家的弃子罢了,到此处说好听是让他来守孝,实则呢?
待三年后他回杨家,也不知还有一席之地否......
杨沐嗅着一股墨香,眼中闪过一幕幕杨暮与其姐相处的岁月,更觉悲伤难耐,心口疼痛扭曲。
抓紧了对方前襟,哽咽的叫着一声声的:“姐...姐...”
凌玉轩摇头不得不承认,这少年怎么就让人就忍不住怜惜呢?
想那时自己与杨琳婉闲聊时,琳婉便时常提起那少年,诉说着其点滴。
不是被欺负的可怜样,便是满心对关爱的渴望,却一次次被训斥。那长得甚是讨人喜欢的脸蛋,却不受人见待时的委屈。
只是一见面固然知晓他便是琳婉口中的幼弟,却怎么都联想不到便是妻子口中宛如猫儿一般警惕可怜的小家伙。
眼下这一哭,一委屈,顿时让他心软的厉害:“我早已答应你姐姐替她照顾你,你莫要再哭,否则琳婉在天之灵也难以安心。”
如今杨沐脑中一片混沌,固然痛恨身体残留的感情控制自身,可这连同几日的不快一起发泄的滋味甚好,便也不管不顾,任其哭闹。
“骗,骗人,没人会对我好......”叫喊着,那泪水却不见底般的落下,怎么都止不住。
只是杨沐越哭越累,可越累越想哭,总觉得怎么都哭不够哭不彻底似的。但同时也不妨碍他吐糟,他那便宜姐姐都遗托了自己,凌玉轩却偏偏现在才说?!
要不是他哭的不够来劲,是不是便打算这辈子欺瞒了此事?让他干脆怎么来怎么洗洗干净滚回去?
尼玛,自己怎么就这么悲催?!莫名其妙来到这鬼地方就算了,就想先依靠个人几年,先习惯了这个该死的世界就成,今后定然百倍奉还,如若自己换不了,以死来报都不是不可,但为什么还要这般被欺负?!
凌玉轩搂着那少年忍不住叹息,不知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为何明明是安慰的话,却让那少年越哭越凶,怎么都止不住呢?
待哭累了,杨沐直接干脆卷了身子抽泣着靠在怀里,双手还紧紧拽着前襟,口中嘟哝着什么,合上眼帘入梦。
凌玉轩瞧着这幕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但见前襟已经湿的引在皮肤上,更有种淡淡的说不出的滋味。
疼惜?不,自己尚未多情到这地步。
会对一陌生少年产生这种情绪,虽说昨日他对那少年的言谈举止以及那份对长姐的敬爱让其满意,可也不过如此罢了。
叹息了口气,转身将其交给管家,便回院内换了套衣物,处理今日之事。
凌家家大业大,自己不过上手三年,还有许多地方尚未完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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