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童在桌前坐下,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青於,那是尚东为了不让她滑下深渊死命攥出来的。在她噩梦一般的记忆里,却是云扬将她从鬼怪群中救走的证据。可是云扬……他在哪里?
尚东不由地一阵心疼。他在秋童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轻轻揉搓着,柔声说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怕打雷。”
秋童低头沉默着,过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六年前,在我生日那一天,我的爱人还在外地出差,为了我的生日,他连夜往回赶……可是,我再也没见到他……那一晚,电闪雷鸣,狂风暴雨,我失去了最爱的人……我梦见他被一群恶狼撕咬,浑身是血……他向我求救,而我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他的痛苦绝望却救不了他……我好恨我自己!……每一次电闪雷鸣,我都心痛得发狂,我都好像重新回到了那个噩梦里!那些凶恶残忍的狼,他血淋淋的样子,凄惨的求救声……我拼命狂喊也救不回他的性命!……什么都挽不回他了……什么都挽不回他了……”
从此以后,每年的生日,都是她痛得死去活来的难日;每一个雷雨之夜,都是她绝望崩溃的狂乱之时!
尚东眼眶发热,喉头发紧,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那是咖啡店的后院,一棵高大的合欢树托举着几缕残留的粉红色花朵,孤独地立在风里。
秋童一双泪眼紧紧盯着他,虽然他们长相不同,可是他身上有着云扬太多的痕迹,为什么你不让我看清楚?难道你真的戴了面具?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是谁?难道你在我面前,也要戴着你的面具演戏?
尚东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忍了泪,唇角又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他柔声道:“这也是你从来不过生日的原因,对吗?”
秋童吃惊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也是长枫告诉你的吗?”
“不是,是糖豆。”他转身看着她,“我第一次看见糖豆,问她喜欢什么礼物的时候,她悄悄告诉我的,她想送给你一个生日蛋糕。”
眼泪又蒙上了她的双眼。
“其实,那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必要那么苦自己。”
秋童痛苦地垂下脑袋,喃喃地道:“你不知道,其实,那并不是我的生日,我是一个不知道自己生日的人。”
尚东轻抚着她的肩膀,叹息道:“谁会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呢?只是因为各种原因不想记起而已。”
“也许是吧……那一天,实际上是他的生日。他说过,既然我不记得自己的生日,那么他的生日就是我的生日,我们一起庆祝……每年的那一天,我们都一起欢乐地度过,那是我新生命的开始……可是,六年前的那一天,他的生日……”秋童已经泣不成声。
是的,他的生日,却成了他的忌日!她怎么能忘,怎么有勇气独自面对这一天!怎么可能装起笑脸去欢天喜地地庆祝!
那种刻骨铭心肝肠寸断的的痛,会伴随她一辈子,直到一切灰飞烟灭!
“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忘记吗?”尚东掏出方巾,轻轻地塞到秋童手里,“忘记吧!你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你应该快乐幸福地活着,应该向前看,不要让过去的阴影留在心里苦自己一辈子,毕竟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我怎么没有错?”秋童扬起泪痕斑斑的脸,“我有错!我救不了他,我没有替他找到凶手,这都是我的错!一天不找到凶手,我就一天不会原谅自己!”
看着秋童倔强的泪眼,感动和心痛充盈了他的心胸。他在秋童身边坐下,拿过方巾替她轻轻抹着眼泪,声音低沉,“六年了,就算当初有证据现在多数也已经毁灭消失了,要找到凶手谈何容易!”
秋童凝视着眼前温柔的脸,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这个人,会不会帮她找到凶手,还原事件的真相?他会的,他说过会帮她,一定会的!
她抓住尚东的手,急切地说道:“帮帮我,找到凶手!你会的,对吗?”
面对着秋童恳求的眼神,尚东沉默了。这是一个泥沼,一旦陷进去,就会有无尽的灾难和苦痛追随而至,你还会那么义无反顾吗?
“秋童,那只是一个噩梦而已,忘掉它,别再让它控制你的心情。生命原本就短暂无常,与其哀悼痛悔昨天,不如快乐地过好眼前每一日。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你什么都没有失去!”
“没有失去?”秋童怔怔地看着他,忽然明白了,这是他不想插手帮忙的托词吧?原来,他并不是真的会帮她;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以为他是真的和自己有缘,以至于就连从没对外人讲过的秘密都告诉了他!她真是好傻!
那么这世上,还会有谁真心的无怨无悔地帮她?
她眼里的悲伤和绝望深深地震撼了他。
他轻轻拥着她,“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要先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要让过去的阴影占领你的头脑!你得先想明白:无论能不能找到凶手,这都不是你现在生活的全部,你需要快乐的、正常的生活。当你以一种正常的态度面对生活,或许就会发现那些不正常的地方,而那些或许正是你找到凶手的切口。”
秋童断然从他怀中抽身,冷冷地道:“我知道了,是我冒昧。我连你究竟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强求你帮我!我真是天真可笑,明知道这样晦气的事情连自己的老公都不会真心情愿去帮忙,何况我们才相识那么几天,我确实是自私而愚蠢!”
“不是,秋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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