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最好的朋友,那应该还不至于关心好朋友的儿子关心到这种程度,后来他听简伊说,眼前这个人当众表示如今对方经营的公司以后也是阿初的。单凭只是‘好朋友’的关系,这样的关心和馈赠未免太丰厚了些。
潘显闻言脸色变了一下,有某些复杂得难以形容的情绪浮现在眼底,他好像很为难的样子,仿佛这个原因是难以启齿的。可最终,潘显幽幽地叹了口气,说:“果然什么都瞒不了简少你。”
简白笑而不语。
“我和景向晚大学的时候是情侣,我想同为gay的简少,应该能够理解我们为什么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个人提起这件事。”
“自然。”景向晚如今已经是有妻有子的人了,这件事要是被别人知道,恐怕景初他们家会掀起惊涛骇lang。潘显和景向晚都是成熟理智的男人,他们已经不能像过去那样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感情不顾一切,他们都有各自的家庭和责任。
潘显又叹了口气:“其实当年也怪我,是我不顾景向晚的挽留一意孤行要出国,而且这一出国就是七年。而当我终于功成名就回国找景向晚的时候,他却早已经听从他们家里人的安排,跟一个女人结婚生子了。我还记得我兴冲冲地跑去找他的时候,他跟他妻子抱着一个嗷嗷大哭的婴儿,他把这个孩子递给我让我抱,他说潘显你看,这是我的儿子阿初。他那时候的神情满足而且愉快,是一个沉浸在家庭幸福的年轻父亲该有的神色。”
简白的心脏抽痛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非常礼节潘显那一刻的心情。一如十年前他发了疯似的丢下一切跑去那个小镇找到陈昔,可陈昔对他却异常冷漠,然后在那天太阳出来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那个男孩。
真的不能怪对方变心太快,只能怪自己当初一时魔障,竟然错过了这世上最珍贵最无价的东西。
这世上有很多人总因为一时的迷乱诱惑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从此一步错,步步皆错。
“其实gay在这个社会非常弱势,既没有法律保护又没有亲人祝福,景向晚能有那样的收梢大概是我们这个群体中最幸福的了。我并不想把景向晚抢回来,更不想破坏他这样平静幸福的生活。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也只是想做他们这个家默默的守护者,以弥补我当年的过错。”潘显说着说着,忽然哽咽得说不下去了,只筋疲力尽地把脸埋在手掌心里。
“其实阿初学会走路的那天,当我看到他张着小手一颠儿一颠儿跌跌撞撞地跑到我怀里的时候,我真的很能理解景向晚的感受。这世上有太多比爱情更为厚重的感情,譬如血脉亲情。当我抱着阿初的时候,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个孩子身上流淌着我最爱的那个人的血液,他是如此鲜活而不谙世事,从那天开始我终于敢相信,我这辈子只能孤独终老,但我有阿初也就很满足了,我想他身上应该也有三分之一是属于我的血液。”
“可是两年前的有一天,阿初在我家发现了我的日记本,当然他看到的只是我回国后的日记,可他却发现了我对景向晚的感情。那一天他愤怒得恨不得把我杀了,他完全不能接受他的干爹竟然暗恋他的亲生爸爸,他说他简直毁了他的世界。从那天开始他再也没有喊我干爹,我以前送他的东西他全丢垃圾桶里,我为了不惹他嫌弃,就很少再上他们家——我这两年活得很孤单很痛苦,简少你能明白么?我如今只有阿初这么一个精神寄托,可阿初却恨我入骨……”
简白一时间喉咙哽得竟然半个字都说不出,他似乎有些理解前段时间当景初听到简伊童年不幸的时候反应为什么那么激烈了,那时候他只以为是小孩子不懂事,看不得他太维护小破孩的‘敌人’。
在景初心里早认定潘显是他的第二个爸爸,就跟亲爸爸一样感情深厚得爸爸,那已经是一种亲情。就像正常人都没法接受自家爸爸跟那个亲戚乱在一起一样,景初怎么可能接受他的干爹竟然对他爸有一些龌龊感情,那,简直就是在**啊!
难怪乎,景初说潘显毁掉了他的整个世界。
这根本无关性别,那只是一段正常人都没法接受的关系。
再之后两个人沉默无言地看着服务员上了满桌子的菜,潘显半点胃口都无,只是呆怔地靠在椅子上望着一桌子的菜发呆。简白知道对方看这桌子菜色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或许都是阿初小时候眼睛笑成弯弯的一条线甜甜地喊干爹的场景。因为潘显的眼眶竟然无声无息地红了。
简白忍不住给对方递了一根烟,虽然他现在已经戒烟戒酒了,但出门的时候总会带一包,目的就是在一些场合给人递烟。在天朝,给人敬烟敬酒本是常态。
潘显没有拒绝,接过简白的烟后,自己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燃烟头,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吸了好几口烟。在尼古丁的刺激下,潘显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他招手唤来服务员要了个烟灰缸,然后把烟头上一长段灰白的烟蒂弹落在透明玻璃制的烟灰缸里,长长吁了口气。他的眼眶渐渐恢复成正常的颜色。
“抱歉,”潘显已经恢复成平静从容的样子,微笑道,“我刚刚有些失态了。”
“没关系,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简白笑了笑,心里却莫名的沉重。
自两年前景初忽然消失的那一天开始,简白就知道有时候这个小孩可以做得非常干脆决绝,可他或许低估了小孩干脆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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