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净生还不知道他会说话呢,听着这声已经神色如常,往后仰了仰身,不受他这谢礼。道:“世子爷可别客气,咱们谁跟......咳,咱们一家人。”
辛弈只当他客气,酒窝旋了旋。头发被睡得有些乱,发冠已经歪了,辛弈浑然不知,神色正经严肃道:“只是让大人因何经历此案奔波,我多有惭愧。若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还望大人一定开口。”
心里念着岂敢岂敢,谢净生低咳一声,笑道:“世子爷说的是,若有需要,必定开口。”
辛弈含笑,柏九伸手给他扶正发冠,道:“快吃。”辛弈应了。
谢净生向来有眼色,将扇子抽回手中,起身行礼告退。曲老外边接着人往外去,辛弈放在嘴里的木匙才拿出来,眼看向柏九,道:“大人下次论事,还是不要在这易听之处了。”
柏九见他认真,只笑。
辛弈微恼,“如此大胆之言,若是旁人听去如何是好?”
“听去也无妨。”柏九抬手解下他扶也扶不正的发冠,将他的发重新拢在手中捋顺,还不忘低声道:“坐好。”
辛弈老实的背对他坐好,犹自念着:“我不想这案子竟如此紧要,大人真的要动太子吗?”柏九不回话,手指穿抚在他发间,让辛弈心安不少。辛弈微思量,道:“不过大人说得对。老子都不在乎儿子,何指望别人在乎?这些年圣上亲自抹掉的儿子不少,如今再看,也只剩那么几个了。大人?”柏九还是不回话,辛弈顿了顿,踌躇唤道:“敬、敬渊。”
“想动他的人不是我。平王死后,皇帝只剩三个儿子,人人都想立从龙之功,可龙只须一条。”柏九为他插上发冠,却不说,手滑到他肩头,下巴压在他发顶,微敛眸,道:“乏,靠一会儿。”
辛弈被他气息包围,耳尖烫,思维似乎都迟钝了。想要推开,又舍不得。柏九待他好,他却不知到底该是哪种好。柏九待他亲昵,他也不知原出为何。正想叹息,身后人忽压在他背上,手臂滑到他腰间,下巴也滑到他肩头,竟将他从后环抱进怀里。辛弈脸红,有些挣扎和惊异。柏九胸口震动,贴在他背上感觉清晰。
“乏。”柏九在他耳边低声。
辛弈被他近的快要冒烟,道:“那就回屋。”
柏九手臂紧了紧,就在辛弈以为他不松手时陡然松开手臂,靠回围栏,仰头在栏侧,当真一副困乏的模样。两人之间黏稠的气氛让人酥麻,辛弈只觉两人越来越不同寻常,却不知该如何提起。
柏九襟口有些乱,他在府中从来都不会好好穿正衣衫。浓丽的眉目让闲散也渡了辉,他道:“下月中秋,北阳会来人见你。”辛弈手里的冰搅了搅,柏九道:“不想见?”
辛弈嗯了一声。
“盯着碗也无用,看我。”辛弈塞了口沙冰,难得的没理他。柏九笑出声,伸手弹了辛弈额前,道:“说话。”
“不想见。”辛弈停了手,叹息道:“却得见。”
“他们倒惦记的清楚。”柏九看那沙冰,手拿住他的手,舀了一木匙送进自己口中。辛弈看着那木匙将没入他口中,急道:“大人,这匙我才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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