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保镖和迎宾显然是认识自家少东的,不用尉迟简吩咐就自然有人接过车钥匙,恭敬地迎他进门,而对於尉迟简身後的这个明显不可能是秦琼贵宾的少年,训练有素的迎宾也同样低眉顺眼,并没有因为他身上的旧t恤和牛仔裤而露出任何鄙夷的神色。
黎昕跟在尉迟简身後一步步往里走去,面上相当合时宜地露出一些应有的惊讶呆愣的神色来──其实不要说是他这麽一个“穷小子”,就连上流社会人士在第一次来到这里时都免不了感叹尉迟集团的大手笔。
这里的外墙包括门窗都是从各地考古挖掘现场和拍卖会上得来的价值不菲的秦汉时期真品,内里的家居摆设则是意大利和北欧名匠手工制作。秦汉时期的古朴大气与意大利的奢华,以及北欧的简约在同一个空间之中交融汇聚,形成另一种不可言说的低调的华丽。
事实上,尉迟晞在重生之前对这个地方也是相当的偏爱,因而他在前世的十八岁时所接手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作为秦琼的负责人,并且也做得相当出色。
“你喜欢这里?”在专门为尉迟家的主人所保留的包厢里坐定,尉迟简望著黎昕脸上惊叹的神情开口问道。他并没有忽略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少年,甚至察觉到刚才一踏入秦琼的大门,黎昕身上那股让他觉得舒适的温度就又回来了。这份认知让尉迟简冷凝的俊脸稍稍柔和了下来。
点了点头算作回答,此刻的黎昕反而放松了下来。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自己“借尸还魂”的事情太过惊世骇俗,是绝对不可能有人知道的。所以无论尉迟简是出於什麽目的而对他这麽个小角色感兴趣,他只需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
只要挨过了眼下的窘境,一切就真的都结束了,因为明天他就能带著“巨款”离开这个生活了将近二十一年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气,黎昕终於做好了心理建设,缓缓在尉迟简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开口问道:“你想和我聊些什麽?或许至少先让我知道你到底是谁吧?”
望著对面镇静落座的少年,尉迟简不由眯起双眸,又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是错觉吗?为什麽他觉得这个少年身上所散发的气势瞬间变强了?从刚才在法院见到他起就一直存在的局促不安仿佛在刚刚瞬间消散了。这个少年,果然有些特别。
尉迟简就那样沈默地审视著,直到黎昕被他意味不明地目光看得心中又开始发毛,才终於开了尊口,却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道:“半年前的事故,你还记得多少?”
“……我只记得我在路上,然後听到了枪响,我来不及找地方躲避,然後就什麽都不知
道了。”天知道黎昕当然对於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是如何死亡的一无所知,可既然尉迟简问了,他也只能半猜想半编造地回答。
然而,尉迟简对於这个答案显然是不满意的。
即使有街边店铺的录像真实记录了当时所发生的一切,也有幸存的保镖和一些路人目击者做的笔录,可尉迟简却依然对於那一瞬间所发生的事异常执著。或许可以说,直到半年後的现在,他依然从心底里无法接受他的哥哥已经死亡的事实。
所以,尉迟简期望从这个与他的哥哥有著相似经历的少年口中听到与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的答案,可究竟他想要什麽样的答案,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转瞬的时间,尉迟简周身的气息开始有些不安地暴躁起来,并不宽阔的空间之中,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低沈沈的,压得黎昕喘不过气来。他不解又担忧地望向对面满身戾气的人:小简又怎麽了?
正当房中气氛焦灼到了极点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了的时候,包厢的门却突然间被打开了。还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的尉迟简几乎是瞬间恶狠狠地望向了房门的方向,眼底全是冰冷的杀气。
而黎昕心中也不由诧异:秦琼的侍者个个都训练有素,怎麽会对客人,甚至是秦琼的主人做出如此没有礼貌的行为?
只不过下一刻,还不等对面的尉迟简对胆敢来打扰的人发难,从那门後信步入内的高大身影就轻易地打碎了黎昕此刻所有的理智。
“小简,我听说你带了一位特别的小朋友过来。”熟悉到深入骨髓的低沈嗓音毫无预兆地响起,黎昕只觉得胸口与後脑的枪伤一起狠狠地纠痛起来。
一切他重生後极力想要避免却终究还是发生了的事情,包括从尉迟家得到赔偿,以及与尉迟简莫名其妙的相见,在刚刚进门的这个男人出现的第一秒,在黎昕的心中就好似烟消云散再也不值得一提,而在浓雾之後出现的这个男人,才是真正能够压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父亲……
cer 11 昏厥
尉迟琰是来秦琼谈生意的。
虽然从半年前开始,他就对打理尉迟集团的事心生懈怠,近来更是萌生出了隐退的念头。可是尉迟简毕竟还年轻,再加上因为那件事而对他这个父亲和整个尉迟集团心生怨怼,因此他也不得不继续坐在总裁这个位置上。
那人在时,他不懂得珍惜,为了儿子和尉迟集团的将来可谓是机关算尽;可那人不在了,他才知道什麽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以往所看重的一切如今却都比不上那人好好地活著。只可惜那个人死了,而他,却是间接的凶手。
儿子尉迟简自从那人的骨灰下葬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展露过本来就难得一见的笑容,虽然天天来回於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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