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只是习惯性的调笑,怎料这日益长大的少女竟认真了起来。独孤皇后的心轻颤,指尖滑过杨笑澜的颈脖收了回来,轻笑一声,道:“笑澜长大了,唔,成了亲果然不同,会说花言巧语了……”默然了片刻,独孤皇后又道:“本宫谋划半生,笑澜且放宽心就是。”
杨笑澜点点头,想要去握独孤皇后的手还是垂了下来。
自从大兴善寺听了关于末世与救世的来龙去脉之后,驸马府中杨笑澜与陈子衿很有默契地没有再谈起关于那个“救世”的故事,说来无用,徒增烦恼,不若就静静地等着契机的出现。她们都没有发现,在回避“救世”的同时,两人也在回避着另一个问题,一个关于杨笑澜去留的问题。
而两人因背负着同样责任带来的默契感,自然逃不开心细如发的杨丽华的眼去,她既已接纳了陈子衿,也不会因此而怪责,只多予两人一些相处的时间。
对于杨笑澜来说,她从来没经历过,更不曾设想过自己会同时和一个人以上有着感情。她不是古人,没有思想上一对多合理的觉悟,在压制下道德上的罪恶感,克服了心理障碍之后,对于如何与两个人一起生活充满了无力感。比如,到了晚上该去何处就寝的问题就困扰她多时。
和杨丽华成亲之后,按照现代人的生活习惯她都是与杨丽华同床,并不像其他的夫妻那样各有自己的房间,以便各种不时之需。这方面没有任何人指点过她,她自然也无从知道起,她再没脸没皮,也总不能去问杨素,今儿该跟谁睡觉这种事情。
以杨丽华对杨笑澜之了解,若不是她以自己来月事为由将杨笑澜直接推入陈子衿的房中,笑澜是基本不会主动提出要去陈子衿房中的。习惯了两个人的温度,一下子没有笑澜在身侧,一张床榻难免有些太过宽敞,但是杨丽华从来都不是一个善妒的女人,更何况,在与笑澜成亲之初,看出笑澜与尉迟炽繁感情的她便没有想过要让笑澜专情于她。
被杨丽华赶去陈子衿房里,杨笑澜仍旧没有预谋要做些什么,在她的观念里,拉手亲吻然后情到浓处才是正题,尽管此时,按照一般说法陈子衿早就是她的人了。两人亦没有如旁人所想的那般,红被翻浪,□滔天,两人只是静静躺在榻子上,陈子衿问些关于那个时代的事情,杨笑澜详尽地答。
第一次将最真实的自己原原本本地剖在一个人的面前,同陈子衿说小时候拿着塑料刀剑在花园里喊打喊杀,拿着爆竹去炸邻居的信箱;同陈子衿说那个时代用的文字,学得外语;同陈子衿说电视电影、电脑和手机;同陈子衿说,学校、老师和同学……说到兴起处,感染得陈子衿也是满眼的憧憬。
那是一个奇妙的时代,陈子衿做如是想。
习惯了流转于杨丽华与陈子衿之间,杨笑澜也逐渐坦然。
依旧是杨丽华月事,她去陈子衿的房中,两人如往常一样聊天休息。睡到半夜,陈子衿被风雨声惊醒,披了薄衣,摸索着点了蜡烛,春风吹进一捧夜雨,子衿略感寒意,便将窗子掩上,待回到床边却见杨笑澜正睁着眼睛注视她,眼睛里闪着的那一点光似一道火,隐隐有要烧着她的征兆。
此时的子衿散着头发,婀娜的身姿被衣衫轻掩着,平常见惯的冷然换成了少女娇媚的神态,夹着一丝醒而未醒的懵懂,杨笑澜看着她再次吹熄了烛火,带着薄薄的凉意钻进被子里,忍不住出声在她耳边唤着她:“子衿。”
子衿应了。
“子衿,子衿……”
子衿从没听过她将她的名字叫得那么轻软那么温柔,她只是一声声叫着子衿,子衿一声声应着,每一次都仿佛能叫到她的心里头。
也许是一场晚来风急,孤身夜雨吹散浇息了她的顾虑,她的不安,她的惶恐,她的隐忍,她的压抑,她想要沉溺于陈子衿的温情,她想要亲近陈子衿的体温。她注视着陈子衿羞涩含情的眼眸良久,终一寸寸亲吻着她,一分分地感受两人逐渐滚烫的身体。
也许是从未想过,也许是一直在潜意识里绸缪,陈子衿从未像此刻这般放开自己。
是她,既然在路上,在用心血将她救回守护着她的日日夜夜里,已然确认了就是她。就算相处的这点滴时日里,两人曾冷眼相对,她也有过委屈,有过惊喜,有过心动,有过一丝的怨……可既然这二十多年来只有这个人能将她温暖……
陈子衿曾以为自己会在那个高峨的宫墙里孤独地老死,亲眼见着自己像宫里头的那些花木,一岁岁的枯死,容颜衰败,心如槁木,直到这个人一路从大兴到建康,在宫里见到她又放了她,在路上见到她救她又为了挡了一箭,她第一次如此感激自己身有异能能将那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纵然她不喜欢自己救她,但是她对她的特殊能力只有赞赏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两人又一路从建康到大兴,山也迢迢,水也迢迢,一路相携一路相伴又一路相怨。陈子衿想到她在得知她会被送进宫里一刹那的失神和错愕,望向她的眼里满是歉意和愧疚,忍不住将她更抱得紧些,身子弓起更贴得她紧些,回应她的亲吻更热切一些。
也是在得知被送进宫的那一瞬间,子衿看到了她对她的眷恋和怜惜,也看到了自己对她的不舍和依恋。没有预料过自己会爱上一个女子,有也好没有也罢,既然这个人已经在心底里扎了根,发了芽,就让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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