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国皇宫。
宫中的影卫在肖孺出逃的第一时间拜谒了擎帝。
擎帝放下手中折子,起身问道:“缚皇子又逃出去了?”
影卫旬七:“是。”
擎帝:“随朕去寒殿。”
冷宫寒殿。
曼因武功不弱,稍微动动内力就能感知渐近的脚步,拂身参拜:“恭候擎帝。”
眼神冷冽,擎帝盯着曼因毫无动容的视线,也不恼对方的直视,这样肖孺不在场的会面,已经持续了十几年。曼因这宫女,比肖孺的母妃还足戾气。
擎帝:“可有将朕赐的东西交给昂缚?”
听得擎帝念出肖孺的名字,曼因突觉胆战,恢复如常后摇头,“缚皇子的舞勺之年生辰还未到。”
擎帝:“朕念你忠心,才没有废去你的武功。你引他去凌天楼阁,可知今日遇到了谁?”
曼因思虑一番,缓缓点头。
擎帝:“曼因,朕知你无心复兴敛弩国,但按照约定,朕会带走昂缚。”
曼因低头,犹豫地跪了下来,眼眶微红:“圣上,那娘娘的灵柩?”
擎帝:“到昂缚舞勺之日,旬七自会带你去,而昂缚也不再有你的记忆。”
曼因只是点头,顾不得擎帝能否注意,她已然哽咽,出不得声。
擎帝:“你不用想着将昂缚带走,他体内的毒,只有朕能解。”
擎帝与旬七离开后,很长一段时间,曼因一动不动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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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浆果的酒涩嘴,微甜。
肖孺咳嗽了一会儿,微醺无力,浅红的唇被酒水沾湿,抓着楼一的衣襟,说话的时候舌头打结:“走啦,我要回、回去了。曼因要、要担心了。”
楼一瞳孔渐渐深邃,用指头在肖孺的唇线上揉捏,摸下点儿水渍,笑着舔了舔指尖。
肖孺看愣了,楼一很好看,比曼因都要好看,一弯立体的线廓从眼间到鼻翼,细排的阴影落在脸上,清晰容貌,两人靠得很近,肖孺被楼一扶着,几乎是要挂在对方身上。
楼一缓缓抚过肖孺的脸颊。
肖孺别扭地动了动,雷打不动的面瘫脸,说:“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楼一眼珠精光暗涌,似乎是想到何乐事,鼻尖挨着肖孺的鼻尖,说:“别急,我送你回去?”
肖孺不懂楼一的风情:“不用,我会功夫。”他推了推越搂越紧的楼一,说:“你抱得太紧,不舒服。”
楼一:“那你说如何姿势?”
肖孺喝醉了,楼一故意逗弄,试图看看肖孺另外的表情。
肖孺:“抱什么抱,要是让曼因知道,她又得加罚我练武的时辰。”猛地一拍,楼一光顾着躲,怀里肖孺偏了重心,两人双双摔在地上,幸而压在肖孺上方的楼一及时抬住他的头,只是身体跌得肉疼。
肖孺即便想有夸张的表情,做出来的反应也只是皱个难得的八字眉,“快起来,你很重。”
长发零散,展如墨迹,盘踞背后,让肖孺一张红了颧骨的脸格外悦人,肖孺的美是单薄的,裹挟着安安静静的气息,没有惊天动地,却有让人藏匿独赏的冲动,纯粹极了,能让人记下他,也难怪曼因强迫肖孺练武,也难怪擎帝……
楼一不动,撑在肖孺头旁。
楼一眯着凌锋的眼,笑曰:“肖孺。”
看着越凑越近的楼一,肖孺疑惑:“恩?”
楼一试探性地用嘴唇触碰肖孺的额头、眼角、眉心,小心翼翼。
肖孺没有反抗,不是不懂这些亲昵的举动,席卷的睡意令他轻声细语:“楼公子,我不是女人。”
楼一翻身,将肖孺换到自己身上,抬眸瞵目睡眼朦胧的人。
肖孺喝醉了会嗜睡,趴在楼一的胸膛,生怕对方将他扔在凉凉的地上,抓紧楼一的衣服。
楼一腾出一只手放在肖孺的发顶,揉揉触动软软的发丝,心口吐出一口气来,这样的感觉,令他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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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孺二日睡醒,就对上曼因浓稠的视线。
肖孺被楼一送回宫,还是让旬七带到了冷宫寒殿,曼因没有责怪肖孺喝酒的事,露出肖孺很久没见过的笑:“回来了就好,再过些日子,你就十四舞勺之年,不能再随便往外跑了。”
肖孺没有推脱曼因为自己梳洗,问:“可我还要去见师傅。”
曼因转开了话题,“肖孺是肖孺,昂缚是昂缚,你终究流着一半昂国的血脉。按照规矩,舞勺中时日前后,不能外出。”
肖孺:“还是这有我们,有曼因就足够了,再加个师傅。所以,曼因可以和我一起去见师傅。”
肖孺还是没明白曼因的话。
曼因梳理肖孺留了十四年的长发,精致绾出姑娘用的朝六髻,在肖孺欲言又止的思虑下,又替他画了额头上的花纹,红线金脂,似凤徐飞,在铜镜里端详肖孺稍作打扮更诱人的脸:“很像,和你母妃那时一样漂亮……可惜,那双柔情目,成了如今的……”
如今的……什么?曼因的声音轻得撩人,肖孺怎么也没听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来这就是母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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