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中有的执笔画眉揽镜自怜,有的抱着一具已经干瘪的皮囊。其中有个胆子大些的主动攀在他身后,亲昵的用脸颊蹭着他。她双臂柔软,容色清丽。只这样安安静静看着别人,就让人觉得失魂夺魄。
她小心的离蔺言又近了几分,只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反手一摘扔了下去。
蔺言倒也没下死手,说到底不过都是些被往日拘住的可怜人。
头顶光线明暗一闪,蔺言的气息一滞,一口水猝不及防的呛进嗓子里。手腕被拽着往上,再呼吸到上面的空气时,就连空气中那股难忍的恶臭都好像轻了不少。
冉雍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水珠从脸上一直往下落,单薄的衣服贴在劲削的腰身上,真是分外好看。他平日里不爱说话显得有些老气,这样瞪着他显露出情绪的样子倒是少见。
蔺言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干。
“都说了让你有点防心,你就是不听。”他口气少微有些呛人,“就不能长点记性?”
蔺言扶着他的腰,眼神暗了一暗:“你说的对,是我太大意了。”
只是很快神色又低落起来:“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冉雍本想把他摁回水里的动作一停,乌河的河水像是一直冷到人的心里。
蔺言的声音也是低低的,像怕惹怒他一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做了?所以当初离开不知山时,你才会那样说。你是不是故意带我来这一趟的?”
冉雍还想说点什么,说这等人本就看不破留恋尘世,回去了也只是给他开方便之门,他想方设法留在那,你不应该也早就看透了他这心吗?
只是这些话到嘴边又什么都说不出。蔺言说的对,他确实是抱了这样的心思,太轻信别人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不知山这种不知哪里就埋伏着危机的地方。可是现在看着蔺言这样低落,又分明不是他想要的。
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腰间那只手凉的透过体肤,冉雍突然感觉焦躁。把他连拖带拽的带回不知山,按照小西所说的,将云纹盘倒置,引魂入体就变得很容易。
从他们回来后,朱厌就觉得哪里怪怪的。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这不是少了一个嘛。那二世祖去哪儿了?
“你们不是被那个二世祖带回去的吗,怎么你们都回来了他没在,去哪过逍遥日子了。”
朱厌边说边碰着梅瓶上新出的嫩绿枝桠,只听一清润的声音恶狠狠的呸了一声,枝桠便抽回了瓶内。朱厌悻悻的说了句小气,又看着蔺言他们。
其实朱厌不提陈肆还好,一提起来无异于伤口撒盐。其实蔺言现在与其说是难过,倒不如说是自责。如果当初他不曾轻信跪俑,如果他当初不曾轻信陈肆。冉雍也不用这样大费周折,可是还是有点不知为何而来的难过。
冉雍躺在卧榻上不吭声,坐在竹椅上的蔺言也不吭声。朱厌倒是没想多,只当他们刚回来还没适应,“小言平安没事就好,不过说起来这盘子也真是邪性,怎么还挑人下手。”
朱厌磨了磨牙花子,想起现在在后间存着的那只云纹盘,气就不打一处来。东西是好东西,可是他只要一想想蔺言因为这玩意险些把小命丢了,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冉雍半睁开眼:“不是挑人下手。当时你我陈肆,还有蔺言。”说到蔺言二字他微不可察的停了一下,这才继续道:“只有蔺言是活生生的人,所以才中了招。也是我大意了。”
言语间倒是有几分愧意内疚,只是不等人细咂么他早已闭眼假寐。
朱厌没趣的摸摸鼻子,看来从冉雍这是听不到什么有意思的了,他又对蔺言道:“那你们这一行有没有遇上什么好玩的?不是说那时候特别繁华嘛。”
蔺言实在不知怎么说,想要说什么有意思的。却只能想到那晚主院里空无一人,现在想想多半也有陈肆的手笔。又想到当初说起苏姨娘时,他神情有异,是不是早就知道苏姨娘并非常人。
这一点一点都汇集成线,让他越想越觉得心绪不定。越想越觉得灼心。他从不想把人想的太坏,可是这样的下场就是给人添上无尽的麻烦。
朱厌举着笤帚回头一看,却见蔺言已经陷入了深思。转身再看看认认真真把补眠当做第一要务的老板,朱厌觉得自己有点明媚的忧伤。
这一个两个的,凭空走了一遭回来都变哑巴了,哼!
朱厌迈着小内八扫地,屋内气氛虽然安静可是他仍旧自嗨的哈皮:“哎,那你们到底查到陈肆那二世祖是怎么死的了没?他的那些姨娘们真的有那么好看嘛,哎你们是不是一不小心把那瓜娃子放跑了,真是的,让你们不带我。看吧,抓蒙圈了吧!”
朱厌边转圈扫地边自言自语,不过他这一说却是提了个醒。无论是苏姨娘还是小西,都没有对陈肆下手的理由。他们这一趟去了,只发现了小西横死和云纹盘共生,却没有发现半点关于陈肆的死因。
是这其中和云纹盘根本没有交集,还是陈肆隐瞒了他们什么,亦或者根本就是陈肆扯了一个大谎,只为了让他们带他回去?
但是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建立在推断的基础上。
在冉雍和蔺言脑袋里已经天人交战了好几个回合,朱厌已经抱着鸡毛掸子挑帘走进了后间。那只新带回来的云纹盘还没入盒,不过是标记好了放在后间靠墙的独立小柜里。
这只小柜比平时用的要更加黝黑一些,柜身有些不起眼的地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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