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静观其变,忍耐一会儿吧!
可,人都压上来了,还让她如何忍?此念掠过,她微掀眼睑,望向已然欺上身来的那人,咬牙切问,“你这是意欲夜袭么?”
张良轻覆于她的身上,双臂臂弯微撑起,分别支于她的两侧耳畔,薄唇轻勾,“终于愿意睁眼瞧我了么?我本还在想,若是如此尤不能让你启眸,又当如何?”
狐疑之余,她侧眸眺去,“这不还有里衣?”
哪知,她话音尤未落下,他的目光便由她的眉梢下滑,在她身上流连片刻后,笑意愈深,“非是我不想,而是你伤势未愈,我怕贸然解衣会弄疼了你。”
混蛋,我说的是你的……
她不由地深吸一口气,双臂抵上他的胸膛,疑道:“我自问方才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你怎知我已然清醒?”
他浅笑着撤回一臂,以单臂支撑,另一手抚上她的侧脸,
“知道前两个夜里,我拥着你入眠时,你都是如何回应我的么?”
“回应?”她之前明明都处于昏迷中,还能如何回应?思及此,她不由凝眉。
见状,他身躯略微前倾,在她的眉间烙下一吻,续而抚上她的眉眼,话语间,深刻望进她的眼眸里,
“墨儿,或许连你自己都不知,在你的潜意识里,很是依赖于我呢,否则你不会在我圈抱住你之时,便抬起双臂,环上我的腰际。”话间微沉,他眸中光彩色泽更甚,续而道:“而且环得还相当得紧,我都怕会因此触痛你的伤口。”
张良话尤未尽,她眸中已尽是疑色,但他方才所言亦不无可能,于是,半信半疑间,她不由地启唇相问:“仅是因今夜我没有那么做,你便认定我已然苏醒?”
他淡笑一声,指腹已然抚上她的唇瓣,轻缓摩挲,“当然不止这一桩,不同于之前,方才我在触碰你时,”话间微顿,他压低身子,薄唇覆上她的耳畔,“你,轻颤了呢!”抬首望见她倏然沉下的面色,他兀自续道:“虽是掩饰得极好,但你方才的吐息还是微喘难抑了,便如当年一般。需知,那份专属于你的气息韵律,已然烙在我的感官之中,从不曾淡过。”语毕,他将另一臂亦撤回,侧卧于她的身畔,随即将她揽入怀中,下颚悬于她的发顶,问道:“如何,这些凭据,可足够了?”
她因着他的种种亲密之举而心有不适,遂道:“足够了,你可以起身着衣了。”
闻言,他突生错觉,顿感自己似乎回到了当年她与他置气之时,不禁失笑,“墨儿,你觉得好不容易等到你醒来了,我会轻易就此离开么?”
确实不大可能,于是,她自他胸前抬头,巧然举臂,环上他的后颈,笑得魅惑,
“哦~~,那敢问三师叔,您老准备如何欺负小辈?”
“你——”他不由一窒。
见状,她目生狡黠,续而挑衅笑道:“莫不成是弟子太过散漫,竟不知儒家的三纲五常何时变了个样?”
“墨儿……”话犹未尽,他翻身便要压下。
如此便要起怒了?她低笑一声,抬手以指腹探索绘过他鲜明的棱角轮廓,顺带似是漫不经心地提上了一句,
“对了,方才忘了告诉你,那一晚姬无夜,”有意停歇稍顷,望进他那深邃如海的瞳眸里,她唇角生冷,漠然发笑,逐字成句,“便是这般压上来的。”
那一晚,哪一晚?
忆起来了,便是他晚到了一步的那夜……
瞧见他骤变森冷的神色,她唇角微扬,事不关己般续道:“不过,还是有些许区别的,较之于你,彼时的他要显得更为急不可耐些。”随即,她巧作收声,不再言语。
周遭瞬间陷入死寂,他墨眉敛如刀,眸光寒似刃,一言不发地紧锁着她,摁在枕边被褥上的两手更是狠劲紧握成拳。
良久过后,他声线发紧,饱含沉郁克制,
“够了,墨儿,今夜我不欺你,你也莫再激我。”语毕,他不容拒绝地将她紧圈进怀里,右臂箍腰,并以单手掌置于她脑后,促使其贴向自己的胸口。
听着他逐渐转为沉稳的心跳,加之些许药力的作用下,她先是静默不言,而后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直至一位已故之人的临终嘱托辗转将她唤离梦乡,
“墨儿,姨母深知自己没有那个资格要求你什么,但我仍是要把小虞托付于你。我把对宸儿的愧疚悔恨,以极尽疼宠的方式加倍转注在了小虞身上,我只求你,莫让她步了你娘亲的后尘。”
紧接着,朦朦胧胧中,又有一老者的声音沉痛响起,
“蜀山大劫将至,但凡出自蜀山,涉卷尘世的女子,皆得屡受情苦,当年的宸儿如此,将来的小虞如此,而与她们血脉相连的你,更是如此。你生逢乱世,长于奢贵,或许,正是因此而注定,你反倒是最难过情关的那个。”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么?”梦中的她立于绝壁之上,俯望着脚下的万丈深渊,喃喃自语。
由此,她蓦然惊醒,更是连带地惊动了身侧之人。
见她喘息不止,额冒冷汗,他斜撑起半个身子,切声问道:“墨儿,是伤口又犯疼了,还是又做噩梦了?”
“……我没事。”稍稍平复情绪后,她抬眼望向窗外,此时已然天色大亮。
小虞……她有感不妙,遂撑臂坐起,准备离了床榻之时,赫然发现自己被牢牢堵在了矮榻里侧。
“你的伤势尚未痊愈,不可贸然出外。”察觉到她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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