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晏怀风如此多疑,也不可能发现不了身边人这么大的变化。到那时候十四想尽办法离开,晏怀风就真的只剩下孤家寡人了……
不,他也不能这么偏颇地想,说不定十四真的会效忠少主呢?说不定十四能够代替他,一直陪伴晏怀风、保护晏怀风呢?
心口忽然闷闷地,楚越不明所以,只知道自己一旦想到有别人陪在晏怀风身边,与他亲密无间,就觉得很沉重。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奇怪的心情,只知道想到那个场面,就让自己很压抑。
就在他呆呆地望着床顶的帷幔,脑中绞成一团乱麻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晏怀风终于回来了。
晏怀风这一来一回可谓十分之快,下楼向客栈掌柜的打听到了天渚城医术最好的大夫之后,也不顾人家正在出诊就径直把人架了回来。
弄得年事已高的老大夫吹胡子瞪眼,一路上净是数落他们这些江湖人野蛮暴力,直到进了房间也没消停。
他没好气地瞪了床上的病号一眼,怒道:“把手伸出来!”
晏怀风坐在一旁笑得云淡风轻,姿态看上去既优雅又美好,一点儿也看不出是个“野蛮暴力”的江湖人。
楚越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让气哼哼的老大夫把脉,做大夫的终究是仁心,虽然不忿,面对病号却也负责,只是他诊了一会儿又瞪起眼来,恶狠狠白了楚越一眼又去白晏怀风。
“不过是寻常发热!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没点儿耐心!干什么都急三火四的!这人只要发发汗就好了,我开帖药,吃不吃都一样。”
说罢刚要收回手,忽然一怔,重新拉住了楚越的腕子,万分疑惑,“咦——这脉象怎么……”
楚越心里一咯噔,开口才发现自己鼻音重得很,“大夫,我怎么了?”
谁知那老大夫一反常态地不说话起来,古怪地看看楚越,又看看晏怀风,那眼神儿真让人提心吊胆毛骨悚然地。
好一会儿他才收回手,语重心长地说:“我说这三伏天儿怎么还有着凉的,年轻人啊,床笫之事不宜过多,善后事宜也要做好嘛。”
两人一愣,等回过味儿来,楚越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去,奈何只能僵硬地躺着,当什么都没有听见。
老大夫唠唠叨叨说了一大篇话,全是用来指责晏怀风的,这儿要当心那边要注意,最后还留下一瓶凉凉滑滑的药膏,说是用来治那里的伤。
接着指着晏怀风说:“年轻人!别那么毛毛糙糙光顾着自己舒服!人家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容易么!”
晏怀风对着大夫反驳不得,只好不吱声儿,那表情别提多精彩了。
直到他好容易教训完毕背起药箱老神在在地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气氛变得难以形容。
楚越干脆一闭眼,装睡了事。
前世加上今生这么些年,他还没有遇上过喜欢的姑娘,没有尝试过男女之事,更别提男男……虽然认真研究了那本春宫图,那上面也只有各式各样的姿势,哪里晓得这种事还有那么多说道。
那天虽然知道自己受伤了,不过伤在那种地方本来就难以启齿,而且对于他们江湖人来说不算什么大事,他也就没怎么在意。
原来这场病却由此而来。
装睡装着装着就有点真迷糊,半梦半醒间,忽觉身上那厚重的被子被人掀开,一点儿凉意灌了进来。楚越一睁眼,就看见晏怀风拿着大夫留下的那药膏坐在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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