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瑄由小阮扶起身来,靠在床头看他。
容卓肩背上一团淤青看是撞伤,实则阴寒劲力侵入体内所至,最难提防。容卓没那些江湖阅历,更无防备。那人当时行事匆忙,这才露了痕迹。表面看上去若无若事,但早不过几月,晚不过几年,必然慢慢侵害肺腑,到时却不易觉察。轻则成固疾不治,重则毙命,药石难及。所幸发现得及时,暂时压制,只需慢慢调理化解。
容瑄想来也是后怕。自己当时气极疏忽,竟未想到以容卓身手,寻常茶客人虽多些,那里就会因住他。回忆几名客人面貌都是生疏平常,全无半分起眼。又想起若是自己当真不曾送皇上回宫,或是太医验伤时失神不察。那后果当如何设想。如此一来,不由得有些惊心动魄。
只时见他安睡,一时放下心来,怔怔出神。
房内暖和,皇帝少年体健。和衣而眠也不觉得冷,一手揪着被角,睡得脸红扑扑的。面容轮廓分明还有七分孩子气。睡着了就无忧无虑。眉眼舒张开来,平和安详。
这分明还是个半大孩子,没有半点殿上为君的气势。
先前恼怒愤慨在此时竟有些心灰意冷,陡然生出的,是些无奈绝望的脱力。
“皇上不是不送王爷您回去,只是总不能这样把您送回去啊。”小阮见他默不作声的盯着皇帝看,急忙小声的为小皇帝解释。“皇上有多着急,一直守了大半夜,只是后来……”后来便睡着了。小阮偷偷看看睡得正香的小皇帝,这话也说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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