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大厅,看见方铮驰从电梯里出来,秦礼言赶紧躲到拐角处,过了五六分钟,估计方铮驰走远了,刚转出来,方铮驰正笑眯眯地看着他,秦礼言硬着头皮扯出个笑容打招呼。
“你这么讨厌我?”
秦礼言干笑,打哈哈:“您说的哪里话?”
“既然这样,一起吃饭吧,”方铮驰看看手表,“你还有二十几分钟才上班。”
秦礼言刚想推辞,再看看眼前之人,还是拉倒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跟他对着干没半点好处。秦礼言也不客气,说:“我身上只有一张公交卡,一分钱都没有,就等着九点钟吃员工福利。”
方铮驰笑着拉着他肩膀往中餐厅走。
餐厅里一个客人都没有,服务员拿来菜单问:“总经理,您想点些什么?”
“随便吧,什么快就上什么。”转头问小言:“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燕翅鲍肚!!“我也随便。”
饭菜三五分钟就上来了,秦礼言埋头苦吃,跟方铮驰待在一起简直是酷刑。
方铮驰叹了口气,平时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容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你觉得这样闷声吃饭很有意思吗?”
“‘食不言’这是圣人说的,他老人家还说……”
方铮驰又笑了起来,“好了,我知道你研究文学的。你还有几年毕业?”
“干吗?”秦礼言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方铮驰看看他,又叹了口气,生平第一次良心发现认真反省自己是不是逼得太厉害了?“你这专业找工作不太容易。”
我就算饿死也不到你这里工作!!秦礼言敷衍地“嗯”了一声,继续吃饭。饭菜到嘴就下肚,没一会儿碗就见了底。他一推,说了声“我去上班了。”也没等方铮驰表态,站起来就走。
方铮驰一个人坐在餐厅里,拿筷子拨弄着饭粒,眉头皱了半个多小时,然后自言自语:“得恩威并施!”坚定地站起来走出餐厅。
服务员们个个觉得奇怪,问餐厅经理:“总经理今天是怎么了?没见他笑啊!”那中年妇女怒斥:“快去工作!”等服务员散光了,她自己也纳闷:是啊!今天他怎么这么严肃?
秦礼言虽然心情欠佳,但昨天才刚吃了亏,今天绝对不敢轻举妄动,老老实实五首曲子交替演奏了一轮又一轮。音乐果然有平复的作用,即使是些单调的练习曲也一样,等到客人走完之后,秦礼言也平心静气了。
吃福利时,秦礼言想起跟方铮驰一起吃晚餐的情景,好象不大恭敬啊!他会不会再找点莫须有的罪名出来?秦礼言把盘子一推,心情骤然跌到谷底。
正当此时,方铮驰走来用餐,秦礼言急忙悄悄地从椅子上滑下来,贴着墙根无声无息地往门口蹭,方铮驰刚转过背,秦礼言“呼啦”一声像离弦的箭一般直射出去。出了门深吸一口气,晚上的空气真是清新又芬芳!
方铮驰真是无奈之极,后背对着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确定小言已经走远了才转过来。生平第二次开始反省自己的人缘怎么会差成这样的?
秦礼言回宿舍倒床便睡。第二天星期一,一大早到教学区听了一节课,然后赶往电脑公司,刚进门就被店长叫到小办公室里。秦礼言心说:瞧见没?来了吧!前两天忙,今天终于逮到机会了。
果然,店长第一句话就是——“你到底是学什么专业的博士?”
“古代文学。”
店长为之气竭,“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以为张程跟你说过了。”
“能被你害死。你们俩都不是一个专业,怎么称同学的?”
“博士生比较少,所有人都互相认识,大家称兄道弟,一律是同学。我住张程的隔壁宿舍,他临时找不到人顶工,把我拉来的。”
“我把你分到装卸组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我以为装卸组是装货卸货的。”
“装货卸货?是装卸系统、程序!”店长气得脸都白了。
秦礼言心里直哆嗦:完了完了!工作要丢了,黑眼镜能要了我的命!
“算了,你也不是正式的员工,等张程回来再说。”店长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过头来,问:“推销你会的吧,到推销组没问题吧?”
你最好把我分到真正的装货卸货组!
秦礼言点了点头,心里万分急切地盼望黑眼镜能早点儿回来。
这些天为了赚钱还债,秦礼言简直疲于奔命。白天在电脑公司,傍晚又要赶往饭店,学校里还有课要上。星期三早上接到杂志社编辑的电话,说稿件该交了否则杂志就得开天窗。小言忙得把专栏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经他一提醒,心急火燎,这可是大生意啊!固定的生活来源,这工作可不能丢了。
急忙跟店长请了一天假,店长同意了,反正也没指望秦礼言能创造什么经济收益。
早上坐在电脑前一步都没挪开,斟字酌句地写文章。一早晨写了两千多,真是字字玑珠、文白兼备,跟他那阶段性论文以及两篇讲稿比起来是天壤之别。
下午时,猛然想起今天星期三,还要到土木工程系去上一节明清选。气得秦礼言把老头骂了上万遍,可骂完了还得去,否则系教务处能追在后面惩罚个没完没了。
秦礼言拎着电脑捧着资料出门上分部。
把电脑往讲台上一放,板着脸问底下的学生:“作文写了吗?”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哀号:“真写啊老师!您就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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