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黑暗中忽然见到一丝光明,张元宗开口道:“青岩,你可还记得师门中关于‘天元道剑’的记载?”楚青岩不解师兄为何问起这个,下意识答道:“天元道剑并非是一套剑法,而是一种辨剑识剑之术,精通天元道剑者,天下任何一套剑法,只要瞧上那么一眼,便能手到擒来,得个中三昧,可谓是剑客梦寐以求的秘术。”
张元宗淡笑道:“你有所不知,清鹤道长就是清秋观唯一的传人。”楚青岩惊讶道:“我一直遗憾本门只有记载,无缘得见真本秘笈,不知天元道剑是否真如记载中那般厉害,今日正好向小道长求证一二。”
清鹤倏然脸色惨白,兀自沉默不语,张元宗洞悉人心,心中已然有了所得。他对着清鹤淡淡道:“若是有一精通天元道剑之人,暗中瞧过几次天山派施展引剑术,然后杀了玄玑真人之子,嫁祸给天山。道长,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天元道剑传自蓬莱,归墟当年凭之纵横天下,成为江湖第一人。后来清秋观能够参悟天元道剑的弟子匮乏,导致曾经的道家领袖已然烟消云散。若说天山派真要同昆仑撕破脸皮,实在是没有道理,那么依据如今的江湖形势,不能不考虑是否有人挑拨离间。
张元宗笃定清鹤并非普通的小道士,他一定知晓什么内情,故意抛出天元道剑,不过是投石问路。清鹤脸上神情变化莫测,他对此事并未多做他想。此事经张元宗挑出另一种可能性,心中越想越难宁静。
张元宗意指蓬莱作梗,然而清鹤却想差了,以为他洞察出什么蛛丝马迹。他犹豫不决道:“不瞒张公子,昆仑派早已知晓贫道居于昆仑山。”张元宗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昆仑派绝不会允许不知根底的人留在昆仑山,只是问道:“那天元道剑?”
清鹤身子微僵,启齿道:“昆仑没有向贫道索要天元道剑。”张元宗顿时心生疑惑,那时谢东来完全不顾正道人士的身份,也要逼迫清鹤交出天元道剑,如今他羊入虎口,却能幸免于难,这还真是一件怪事。
张元宗默然望着他,静待下文,清鹤斟酌半晌,最后为难道:“玄玑真人乃是家父。”三人闻言登时惊怔当场,张元宗没想到他的投石问路竟牵扯出这样一个惊天之秘,于是问道:“那被杀之人是谁?”
清鹤轻叹道:“那是我在昆仑派的替身,我自小便生活在昆仑山外,除了家父无人知晓我的真实身份,后来机缘巧合,被师兄带上了清秋观。如今有昆仑掌门之令,昆仑中人自然不会为难于我。”
楚青岩皱眉道:“既然死的不是掌门之子,那么约战天山是否太过小题大做,我看这玄玑真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当着清鹤的面直言不讳,毫不顾忌情面,清鹤唯有苦笑道:“昆仑的决定非我所能左右,再者说我只是一名清秋观的弟子。”
思及此事的主导者,张元宗方才并未将昆仑考虑在内,抛开蓬莱的因素不谈,天山坐实罪名的可能性更大。如今得知个中惊人内情,楚青岩所言不无道理,昆仑在此事上更像一个推动者,这幕后黑手与玄玑真人看来是脱不了干系,那么关键是谁杀了清鹤的替身?
张元宗问道:“道长确定没有第二个人得到天元道剑吗?”清鹤笃定道:“天元道剑一直在贫道手中。”张元宗又道:“会不会有人暗中得了它?”清鹤坚定道:“所有人皆错误认为天元道剑是一本秘笈,其实不然。”
他侧首抬头,三人皆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堂上那幅“道”字,只听他缓缓道:“张公子应该也瞧出了端倪,这就是天元道剑。”楚青岩豁然站起身来,震惊地再次走近那幅“道”字,定定看了半晌,呆呆道:“这就是天元道剑?我怎么什么都瞧不出来,这算哪门子的秘术。”
张元宗责备道:“青岩,天元道剑是清秋观不传之秘,别失了分寸。”楚青岩讪讪地回到座位上,清鹤不以为意道:“张公子言重了,这天元道剑极难参透,师兄他大半生也就得了些皮毛,所以就算有人得到了它,也无济于事。”
楚青岩啧啧称奇道:“从一个字悟出天元道剑,的确是难上加难,那么清秋观岂不总是入宝山而空回?”清鹤淡淡道:“其实告知诸位也无妨,参悟天元道剑的秘诀在于悟道,只要道境有成,自然能悟出一二。”
张元宗心思百转,若是清鹤所言属实,那么杀害清鹤替身之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修习引剑术的天山中人,一是蓬莱精通天元道剑之人,甚至很可能是以别的身份潜伏在中土的蓬莱人。再三思虑,玄玑真人行事有异,将会是这件事的一个突破口。
诸人沉默片刻,张元宗又郑重道:“眼前还有一件要紧事需要同道长商榷。”清鹤不解道:“张公子但说无妨。”张元宗凝重道:“道长随时有性命之忧,决不能再居昆仑,此行需要同我们一道走。”随后他便把蓬莱天选谶言告知了清鹤,“清秋遗鹤”所指便是他。
清鹤脸露惊愕之色,随即而逝,似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另问道:“张公子可查出杀害我师兄的凶手?”张元宗目光一凝,叹道:“凶手就是蓬莱。他们当时之所以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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