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宗斟酌道:“以前的青城,如今的峨眉,都灭于林婉君一人之手,就是败血之乱,也是她一手促成。那慕容太阴只怕也不是别人,正是蓬莱的高手,甚至位列十魔长老之位。若是蓬莱不正面应战,一意行那阴诡之事,无人能够幸免。”
提起慕容太阴,玉无双脸色一白,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可是自己根本不具有报仇的实力。张兰亭冷冷道:“总有一天本座会亲手将她的头颅摆在师父的墓前,就不劳你费心。”玉无双微微垂落目光,渐渐平缓了心绪。
张元宗不以为意,继续道:“先不谈蓬莱的高手如何厉害,便是这些诡谲手段也令人胆寒。观当今各方势力,太一教当为中土第一,他们遣人潜伏如此之久,怎么看来九幽山都是他们首要解决的目标。”
张兰亭目光微动,鄙夷道:“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伎俩。”张元宗平静道:“以蓬莱的手段,要想在昆仑等地定穴血祭并不是难事,而九幽山占据天险,太一教又高手众多,很显然他们最棘手的便是你和九幽山。一旦天象鼎盛,蓬莱势必施展雷霆手段。”
“如果他们想要毕其功于一役,一定会全力攻打九幽山,你们将会承受最大的压力。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太一教都会元气大伤,此消彼长,那时又当如何?再谈什么雄图大业,都是枉然。”
两人虽然是亲生兄弟,但张元宗代表了正道,张兰亭代表了邪道,之间自然无法用直白敏感的语言。张兰亭忽然笑道:“依你所说,神教与蓬莱敌对,必败无疑,那么本座还要重新考虑考虑,是否有必要归顺蓬莱?”
张元宗浑身陡生凛然之气,转而又化为郁郁之意,最后怅然道:“无论你我怎么抉择,蓬莱都不会放过我们。他们已经被仇恨泯灭了人性,我们在他们眼中只是布阵的工具。当年,我们的娘亲不就是为此而死吗?”
张兰亭呼吸一窒,胸腔中有股气流在冲撞,疼痛如此清晰。娘亲?娘亲!即使他没有丝毫的记忆,可那种母子之情本就深深烙印在骨血之中。张素琼为了他们两兄弟,被蓬莱逼死,当张元宗生生揭开落满尘埃的过去,他心中不免恻然。
他有些愤恨他故意提起娘亲,浑身散出一股戾气,一双怒目电射张元宗。此刻张元宗神色冷寂,双眼有些失神,眸底是粘稠地化不开的悲伤。在张兰亭的印象中,处境再艰难,他也未曾有过这样的神情,他一直都是温和、包容而平淡的,他忽然不想再追究他的过错。
良久之后,张兰亭冷笑道:“姑且认为你所言非虚,本座若同意联盟,但那些名门正派真得能够放下成见,与神教联盟吗?到时候又由谁来发号施令?”他盯着张元宗一点点褪去笑容,最后只剩下嘲讽。
张元宗顿时哑口无言,纵观武林大势,囚龙寺、云家、一线天或许暂时能够化解隔阂,与之共抗蓬莱,但是花家、苏家对太一教恨之入骨,昆仑、天山也不屑与之为伍,武夷宫意态难明,正邪殊途,轻易不能化解。
张兰亭的话一针见血,诸人皆是一默,正邪水火不容,即便是生死攸关,只怕也难以形成联盟。张元宗沉吟道:“要想合作无间,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对抗蓬莱也不需要中土武林如铁板一块。”
白魔若有所思,道:“你有什么想法,只管道来。”张元宗颔首道:“蓬莱的计划不外乎两点,一是查找七处龙穴,确定祭台,二是擒拿天命之选,收集血液。我初时本想联合诸派紧守山门,然山岳莽莽,龙穴难定,劳神费力,也难有成效,而着眼天命之选就容易得多。”
白魔心中推断几分,道:“你的意思是说,放弃守护祭台,以保护天命之选为重。”经过与蓬莱几次交手,张元宗初步知悉他们是怎样的一群人,意志坚定,实力超绝,诸派怎么可能守得住山门?
他解释道:“七处祭台坐落于中土各地,龙穴所在又无从得知,对我们来说守护不易,力量也会被分散。同样蓬莱也不会将重心放在祭台上,一来蓬莱境魔极善寻龙定穴,查定龙穴并非难事,二来他们族人数量毕竟有限,不可能浪费在此事上。”
“只要他们得到天命之选的血液,定会侵入诸派山门。蓬莱合力,诸派封锁必会土崩瓦解。由境魔点中龙穴,再由公孙纯阳于龙穴之上布设血阵,进行血祭,血气携阴阳之力注入龙脉,激发龙气。一旦万象搜灵阵布成,借助北斗星辰之力,一切便就晚了。”
诸人闻言皆是一阵心寒,脑海中不由虚构出一副人间炼狱的情景。白魔恍然道:“所以你打算将谶言中的一十四人召集于藏剑阁,欲以五行周天剑阵护之,可是你就不怕蓬莱趁机将你们一网打尽?”
张元宗无奈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蓬莱高手着实可怖,未免被他们分而击之,还不如聚在一起,有剑阵为依仗,或能抵挡一二。再说以己为饵,牵制住他们的注意力,免得他们四处为祸。”
张兰亭毫不掩饰自己的冷嘲热讽,道:“都已经自身难保,还改不了那套悲天悯人的做派,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张元宗微微一怔,又恍似未闻,另道:“我不奢望太一教能同诸派冰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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