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脑海陡生一道惊雷,轰然炸响,掀起卷天巨浪,朱衣老者的几句谶言在耳畔隐隐回响。他默默审视这群神秘的高手,他们皆流露出诡异的神色,不甘、费解、恼怒等诸般情绪交杂沉浮。巨峰是一处陷阱已非秘密,或是幻阵猎杀,或是罗网待兔,都随着崂山阵法被瓦解而崩溃。
这些人的聚合之力,中土无一家一派可与之共论,然而他们面对的却不是一家一派。己方诸人哪一个不是江湖风云人物,更何况还有正道领袖雪鸿和魔道魁首白魔。这股巨大的力量足以令楚寒心等人忌惮,此刻他们诸多神情中独独缺了戒备,这样看起来似是有恃无恐。
到底有多少猎物落入了这个陷阱?沈睿的目光掠过己方诸人,个个皆是身份不凡,不知其中还有谁同自己一道入了这些人的法眼。众多高手在列,他们如何能够一网打尽?是用毒,还是布阵?他环视周遭的建筑,阵法真得被毁了吧?
有人忧愁多思,有人无所畏惧,只听雪鸿笑道:“太一教是改邪归正了吗?你也掺和进来,真是天下奇闻。”白魔冷淡道:“你立志不再踏入江湖,这不还是离开了天山?这世上没什么事说得准,想退隐江湖,由不得自己。”
雪鸿调笑道:“不知多少年没见了,我老了,你却还是这般年轻,倒是名副其实的老妖怪,不过还真想和你比一场,就怕担上以大欺小的嫌疑。”白魔淡淡道:“知道自己老了,就别豁着老脸同年轻人争一席之地。你要是想比,我自当奉陪。”
两人忽然相视而笑,四目间风起云涌,似是阔别多年的好友,又似命运安排的宿敌。当雪鸿还不识少年弟子江湖老的滋味,白魔亦是初入江湖,崭露锋芒,那个时候的江湖是他们的江湖,只属于两个人的江湖。
他们是绝代双骄,是天生的对手,整个江湖谈论的都是他们的消息,关于他们的胜负,关于无上的风采。他们各自被冠以正邪代表的身份,从少年第一到正邪第一,都想踏出那一步,莅临江湖绝巅。若非雪鸿弃了掌门之位,退隐江湖,一时双璧只怕会响彻至今,天下奉白魔为江湖第一也就不会出现。
两人寒暄一番,言语上却是少年意气般刀来剑往,最后殃及一直沉默的木青龙。白魔盯着他道:“如此兴师动众,可都是为了你的徒弟,你难道就没什么说的吗?”雪鸿随即嚷道:“什么?害我弟子受伤,又连累我违背初志的,是你的徒弟?”
木青龙微笑道:“劣徒技拙,被人所擒,有劳这么多朋友援手相助。”雪鸿眼神轻飘飘的,道:“我怎么听都觉得这话有点引以为傲的意思。”白魔帮腔道:“你徒弟确实不错,不过他还未脱困,就开始沾沾自喜,不觉为时过早了吗?”
三人皆一身着白,却一个清绝,一个凌冽,一个混沌,各自风姿无双。武林前辈叙话,云峥等人自然不便插嘴,然而危机还未解除,如此旁若无人又显得有些轻慢。蓬莱诸人对这般的轻视自是怒火中烧,公孙纯阳陡然打断,隐怒道:“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
三人抬头望去,淡淡正视这些人,雪鸿开口道:“江湖上没有你们这些人物,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残害武林同道?”楚寒心避而不答,冷冷道:“或许有一天你们会知道,或许你们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
雪鸿不去深究答案,拂剑道:“有时候对手比朋友更难得,有时候新对手比老对手更有趣,你我一战如何?”对方既然不愿道出缘由,那么江湖人就用江湖人的方式来解决,只有一战方能令人满意。
楚寒心冷笑道:“今日时机不对,也不知今后是否还有机会。”话中酝酿着古怪的意味。雪鸿持湛卢剑斜斜挥出,乌沉剑身静谧无波,然剑尖斜指的方向,地面陡然裂开一道缝隙,他神采飞扬道:“婆婆妈妈,若敢一战,管他什么时机。”楚寒心脸色微僵,公孙纯阳出声道:“今日你们若能活着,再说这些吧。”
沈睿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这些人神秘、陌生而强大,他无法理解他们奇怪的行为,分析他们的动机和心理。即使已知除了雪鸿和白魔,还有张元宗师父这尊高手,但他并不觉得万无一失。对面那些人虽然骄傲自负,却非自大愚蠢,一定有什么等着他们。
不稍片刻,沈睿当先发觉诡异之处,依据群雄喧嚣的动静,想必他们已至元龙百尺殿,一炷香过后,喧嚣依旧,却并无一人穿过大殿来到后院。这只能表明他们被挡在了外面,无法入内。当世除了阵法,还有什么能够抵挡成千上万的江湖豪杰。
白魔、云峥、沈睿、顾惊仙、巫千雪这五人最是警觉,他们上回领教过崂山阵法,亦知巨峰顶上曾是一处杀阵。如今阵眼已毁,崂山阵破,公孙纯阳并无其他动作,那么他们是如何挡住这股汹汹的人流?
在场以巫千雪的阵法造诣最高,她一边观察四周,一边心算推演,沈睿只得静等她的结果。最后巫千雪惊愕盯着对面林林总总站着的那群人,蹙眉思索,犹豫半晌,不确定道:“八荒封杀阵?”
公孙纯阳道衣飘飘,傲然笑道:“难得你竟识得此阵。”所想得到证实,巫千雪身躯一颤,张水衣担忧地握住她的手臂,问道:“巫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巫千雪凝重道:“我们已在阵法之中,此阵名为八荒封杀阵,是我所知这世上最凶的杀阵。”
诸人闻言皆是一惊,张水衣费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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