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快去查!那个小杂种怎么可能有这个本事?”
“北疆的军方不是有一半都在我们的手中吗?怎么一点消息都没传来?”
“居然小看他了!”
“暗卫呢?暗十你去,务必将周玦的头颅给我带回来!”
四位皇子动作极快,皇帝的动作更快,这天下毕竟是皇帝的地盘,以往忽略的时候还能瞒得过去,但是皇帝有心查看的话,一些蛛丝马迹又哪里能逃得掉。
所以当皇帝看到五皇子与司徒无忌把酒言欢,相交甚笃,众多将领唯五皇子马首是瞻,这次的突袭之策为五皇子一手定下,就连五年前那次大胜也是全赖五皇子之功的时候,皇帝狠狠的吐了一口血。
他亲自将他的儿子流放到苦寒之地,却没想到竟是纵虎归山,他最不放心的兵权,此时他的好儿子居然尽数拢在手中。
这让他怎么能不恨?
想着,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皇帝的身体本就不大好,这次太医早就说了需要静养,决不能动气,可是在这消息刺激之下,皇帝怎么能平静得起来?
太医连夜赶来,可是皇帝早已经陷入昏迷,等到第二天早朝罢朝的时候,皇帝快要不行了的传言更是甚嚣尘上。
皇帝将死,储君未立,这让所有人都蠢蠢欲动,四个皇子与各自的部曲之间的联系越来越紧密,为皇帝诊病的太医家眷都已经被控制,皇宫的禁卫统领频频与宫外接触,京城守备已经去万春楼喝了四场花酒,就连容相家里也是被频频光顾,以致容相不得不生病告假,紧闭门户。
儿子,爹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而到这里也足够了。
翌文二十九年春天,周文帝崩,四位皇子互相攀咬,皆言其谋朝篡位,朝廷动荡,百姓不安,时年,帝五子周玦以‘诛叛逆’为由,领兵入京。
这一年,周玦十八岁,容徵十五岁。
☆、第27章 龙涎草(七)
龙涎草07
周玦回京的时候,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鸟语花香,草长莺飞,冰雪已经全部融化,春水潺潺。
周玦一骑当先的走在最前,后面是司徒无忌和容徵送过去的军师荀陌。
“嘿,老大,马上就回京了,有什么感想啊?”司徒无忌嬉皮笑脸的问道,座下的马嗒嗒的走到周玦身旁。
周玦皱了皱眉头,架着马快走几步,“你很闲吗?很闲的话把兵书四册全都给我抄十遍。”
司徒无忌哀嚎一声,“老大,我就那么一说,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呗,至于这么狠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那些文绉绉的玩意了。”
周玦眉头皱的更紧,“就是这样你才只是个将军,而不是元帅!”
司徒无忌仰天一叹,“有老大在哪有我发挥的份,再说不是有阿陌在么?是吧,阿陌。”
说着又跑到荀陌身边求认同,荀陌温柔的给司徒无忌顺了顺毛,看着某只大型犬一样的动作,无声的笑了笑。
周玦心里叹了口气,快走几步,他可不想在这里继续当电灯泡了。
离京城还有三十余里,这里已经隐约可见高大的城墙轮廓,周玦默默的望着那堵墙,他的容徵,就在那里。
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样了?圆滚滚的个头是不是开始抽条,鼓鼓的包子脸有没有变成美人尖,稚嫩清脆的声音是否带上少年人的喑哑,而他又是不是,还像儿时一样,始终对他……不一样。
容徵一直都是对他不一样的。
从小时候他们第一次,哦不,准确的说是第二次见面开始,那个容貌精致可爱如同精灵一般的孩童就深深的刻印在他的心里,他不知道容徵究竟如何想,但是他知道,容徵对他始终是不一样的。
他肯为了他违背国师的禁令教他兵书内力,哪怕国师罚了他足足三天三夜的禁闭也没能让容徵改变决定;他肯为了他亲自洗手做药汤,他不知道那里面是不是真的有灵丹妙药,但是自从他喝过以后,每到冬日就疼痛不已的骨头已经越来越轻;他肯为了他悍然向皇宫的慎刑司揭发举报,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只是死了几个太监,却也让他在之后的几年里再也不会被光明正大的怠慢;他肯为了他不惜放下身为国师弟子的尊贵,汲汲营营,只为了他能活到回来的时候……他还肯为了他,放下高高在上的谪仙之姿,亲自走到争储这个大染缸里,沾染了一身的污泥。
难以为报,无以为报。
他要如何做才能报答这样的恩情?
可是容徵却什么也不要。
他不要他送来的奇珍异宝、珍稀异兽,他也不要他送来的刀枪剑戟、鞭索斧钺,他曾经写信问他想要什么。
那封信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得到回信。
他说他要他活的长长久久,而后登上那个九五之尊之位。
因着这一封信,前所未有的野心从他的心底蔓延开来,从前只为自保经营的势力开始不断的膨胀,其中的苦楚不知道受了多少,很多次他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是每一次深陷梦境的时候,他都会梦到八岁的那个夏天,他被绝望攫取时,那个俯下|身印在他嘴上的火热的唇。
而后苦涩的甘霖渡入唇瓣,他再一次活了过来,却发现,那不过是药汁。
然后他开始频繁的做梦。
一开始只是冰凉的湖水,求救无门的绝望,度过来的气息和薄荷味的口水,而后不知何时起,梦境的颜色变得绮丽多姿,他梦见他的小小孩童终于长大,单薄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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