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和尚走了进来,看那模样不过二十出头,秃着头穿着简陋的打着补丁的粗陋加沙,满面愁态。
君乐细看,方才发现这人的长相是极好看的,比青雅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缺少了一股活着的生气。
“君乐,你先到外面去”
“是”
君乐出去,为两个人把门关上。
没想到这山灵寺的大师居然长的这么漂亮,怎么就出家当了和尚了呢,这要是续了发,一定是一个绝色之人。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青雅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眼前的这个人,一如他前几次过来的时候一样,只顾闭着眼睛一颗颗的拨弄着念珠,嘴里念着什么他听不懂的佛经。
好像在他的世界里面没有什么人,只剩下一心向佛。
“哥哥不坐下吗?”青雅开口。
他知道如果不叫他,他就会一直这么站在那念经。
果真,了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眸中化不掉的哀愁束缚着他,永远不可能立定成佛。
“施主别来无恙”
“玉树哥哥别这样叫我,才几天没来就又变的这么生疏了”青雅苦笑。
此人,正是曾经楼外楼六公子之一的,玉树。
玉树此时的眼睛是睁开的,依旧掐着佛珠念经,眼神中散失了焦距,青雅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看什么又或者是在想些什么。
“昨日吴叔从乡下回来还问起了你,看他那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现在正是盛夏之际,冬天也就是再过几个月的时间。
“雅风也很好,只是还是总是扭着虞宫殇,我总说他也不见他听,他倒是咱们几个人中变化最小的一个了”
想起虞宫殇上次对自己说过的话,青雅便觉得那也是个难以捉摸的人。
青雅自顾自的说着,每次来看玉树的时候,总是他一个人在自说自语,玉树坐在旁边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快两年了,玉树在这座寺庙里出了家,从此除了青雅谁都不愿意见,也从来都不下山。
“只是这阵子总是做噩梦,都是前几年的老事了”青雅说。
玉树捣拨佛珠的手稍微一顿,清寡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想是我自己放不下这心结吧,若是有这样的决心,我还真想和你在这个寺庙里一起结伴了,不知道能不能有所解脱”
都说这寺院之处,是断红尘,解愁思之地,凡是入得此门的都是肯愿意割舍一切凡尘旧事的,看来他似乎并没有玉树那般的决心。
“红尘梦里,舍则是缘,不舍则是障”玉树说道。
“青雅你自是红尘中有一冤孽,又何必在这庙里寻求超解,顺其自然,冥冥之中早有定数罢了,不需强求”
一切的缘都是以后的债,青雅求得了缘,厉君谋也欠下了债。
“顺其自然?”青雅念道。
他也没有强求过什么,又何来的顺其自然。
“青雅你是一个通透伶俐的人,自是明白我的意思,你若真与那人有缘便注定无法逃避,若是无缘也自是强求不来”
“说什么我最通透伶俐,我看没人能比得过玉树你”
他就那么一点心思都被他说中了,那一点的执着连他自己都是最近才隐约明了。
“旁观者清而已”
看的多了,想要不明白都不容易。
玉树心中的感慨早就在这座清冷的寺庙里,消磨殆尽了,只是别人的事情看在眼里,却是比以前更加明白了。
青雅离开的时候,玉树送他到山门外,青石台阶曲曲折折延伸到了山下。
“公子,那人还站在寺门口呢”
青雅回头,百步台阶之上,玉树单薄的身体茕茕孑立于风中,已经看不到他的表情,徒留微凉的清影。
“我们走吧”
他对玉树说了树晓的忌辰之事,玉树没有说话,想来又是见不着了。
而且,自己的事情不应该来打扰玉树,只怕现在又要让他徒增烦恼了。
楼外楼。
“君谋兄多年不见,没想到居然还会想起我这楼外楼”
虞宫弋端笑着端起酒杯,厉君谋刚一到楼外楼管家就派人通知了他,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厉君谋回来后才几天,就找上了门来。
厉君谋对青雅的所做作为,他可是清晰的记载脑子里了,就算是朋友也没有不恼怒的道理吧。
“虞老板的生意倒是越来越红火了”厉君谋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对于虞宫弋夹枪带棒的讽刺厉君谋也不客气的回了一句,两个人之间流动着,莫名诡异的气流,让坐在旁边的龙晟和虞宫殇感觉这气氛很不自在。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朋友,我怎么闻着一股子的火药味儿啊”
龙晟出来打圆场,这两个人差不多三年没见过面了,不知道到底是要闹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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