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拉着我走到一个男人面前,“紫尘,这是你伯父。”
我以仰望的姿态,安静地打量他,与墨尘七分相似的精致五官,深渊般的黑眸,眉眼冷厉,机械式面无表情。
他比墨尘要高,要强,要狠,要无情。
我在他深墨的眼底,缓缓地,乖巧地微笑,“我跟你走。”
在他欣然颔首时,我攥紧了任之遥的手臂,“我要见他最后一面,顺便将刺杀他的机会给你。”垂下来的眼睑,徒留一片晦暗阴影,“我要我的弟弟,好好活着。”
他拍掌,点了点头。
墨尘在一旁看我的眼神,怪异得让人心疼。
被季冰扬带走前,任之遥拉住我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腹部,他第一次没含着媚意说话,他甚至没有笑了,“宝宝,为弟弟取个名字吧。”那么那么宠溺温柔的声音。
“嗯……就叫苍痕吧。”我望了望天,微笑低吟,“天苍如洗,不见其痕。”
天苍如洗,不见其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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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伯父回到组织总部。各项测验后,被折腾得跪在地上起不来的我,被他冰冷地宣告:“紫尘,在格斗上,你永远胜不了我。”
我扔掉手里紧握的紫黑色手枪,抬起头来,十岁少年特有的倔强深踞眼底,我已经不再乖巧又无邪地微笑了。布满新旧伤痕的右手拭去嘴角的鲜血,我伸出同样伤痕遍布的左手,“给我一把匕首,两年时间。”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冷冽的匕手,一扬手,黑暗的室内银芒闪烁,转瞬即止,我彻底趴在地上,左手被匕首钉在黑色大理石地板上。
“你终于长大了。”他上前几步,一脚向手枪踩下,黑暗得窒息的空间里,再度响起那种碎成粉末的声音,从心底深处。
“交易成功。”他看我一眼,转身连脚步声都不留的离开。
我艰难地爬起来,咬牙拔出匕首,扯下练功服的灰色腰带,表情麻木地为左手缠了一圈又一圈。
在这里,我不需要笑,不可以哭,最好连疼痛受伤的表情都没有。
眼前是数个小小的自己重重倒地的画面,不同的姿式不同的场景,相同的一双越来越麻木的眸子。
十一岁的墨紫尘在悬崖边捡到一只受伤的紫貂,小小的一团,右腿腿骨粉碎。
养了半年,十一岁的冬天是因为它,才温暖一点。我唤它小紫。
半年后,伯父踢了踢我脚边的紫貂,冷冷命令,“杀了它,”
我愣了很久,只是发愣。然后我的眼神彻底麻木,我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插/进紫貂的喉咙。
当天晚上的菜是一道烤紫貂。伯父看着我平静地吃得只剩下骨头。
最后他看了我一会,摇了摇头,“应该饿你几天的。”
这样,才能更清楚地记得小紫的味道么?
还是,只是纯粹想看我挣扎痛苦的表情?
“你,很快就没戏了。”我抬起脸,一个最初的生涩的妩媚微笑。
十一岁半,交易失败,我转入组织以色为主的媚杀系。其实不过提前了半年而已。
伯父将我领到一个女人面前,一个比任之遥更媚骨天成的女人。
“他是紫尘。怎样教,由你决定。”他如此说,线条冷硬的脸竟也柔和几分。
女人笑嗔了他一眼,上下将我打量,突然俯身直直盯着我的眼睛,一颦一笑,动作间俱是风情,那双盈若秋水的眸,却真真是媚到了极致。
我移不开眼睛,直到我被胸臆间的窒息弄得别开脸轻咳,我才发现,我连呼吸都忘记了。
“真是个极品呢……”她忽尔笑靥如花,站起来踱到伯父身边,伸手挽住他的手臂,亲近地靠上肩膀,语气又轻又软,柔媚如丝,“怎么不早点送过来,都快被你弄坏了呢。”
冷面男人垂首在她脸颊吻了一下,然后转身便走。
她掩唇在原地吟吟巧笑。
“紫尘,我是伯母哦~”一双玉手直往我脸上招呼,被她心情很好地又揉又捏一通,一抹美得惊心动魄的笑意便缓缓绽开,“你这双眸子,真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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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其实很辛苦。就是走马观花,也已经很累了。
又中场休息过两次,季冰扬总是只在开始前问一个问题,“墨染,你想起来了?”
身体越来越痛,准确点,是□越来越痛了。
哑巴同志给我取掉了假面,我伸出可以动作的双手捏了捏,还真嫩得像初生婴儿一样,恐怕季冰扬一巴掌就又血肉模糊了。
于是我向哑巴同志请求,“您还是粘回来吧,我需要它。”
不过没反应。
我只好尽量装虚弱地请求季冰扬同志,“我的脸好了,你可不可以……打轻点?”
季冰扬身下的动作顿了顿,似乎看了我很久,又律动起来,不过动作倒轻了许多,然后一句让我脑充血的感慨,“墨染,你今天没出血了呢。”
任谁被你这么天天操使也不会出血了好不?!我在心底咆哮,却已经丧失了最初挣扎反抗的力气,我已经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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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冰扬,如果我承认了……小痕会怎样?”又是一梦醒来,这一次,我却全身颤抖地抱住他,“季冰扬,在梦里……我杀了好多人……我用眼睛迷惑他们……没有一个……没有一个。”
被yù_wàng控制的火热躯体,身体里的血,却是寒成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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