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真是一个误会,这夏侯乙虽是一直以来都想着要找些什么机会接近他,也好从他表哥那里将生意的机会抢到手,可这一次的事情却确实非出自他的排布。全然就是一次偶遇,夏侯乙也刚巧要往北面的伯甲城去,他在那处有别邸,且他其实更喜欢住在伯甲城,总是觉得伯甲城比起鱼女城更适合他自己本身的性子。他前些时日被这个范禹与他表哥气得不行,又一直苦于无机会接近这个范禹以截取做买卖的机遇,就想着先回伯甲城住上十来日,保不定就想到了些什么妙法以供他回来再斗倒那个大康酒楼。哪知途中就遇上了这样一桩事,倒是帮了他不少。不过真不是他安排出来的,却叫范禹误以为是他安排的。
而这夏侯乙也误会了一件事,他就这样搂着范禹,还见这小个儿仰头带着这样一番深意地望向自己。他想着这小个儿定是因被自己救了而感激,且再一仰头发现救下他的是这样一个fēng_liú高逸、样貌非凡的男人,心里早该化成了一滩水,这时也早该被迷得无可不可,兴许连先前发生了那样一件惊险的事都已被忘掉了。
而这也真是一个误会。这个范禹本身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在他原本那个世界,他是一个对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对女人有点儿兴趣,对钱最有兴趣的人。而到了如今这个世界里生活,他一上来就是一个未成年,起码在他心里他现在这个约十五的年纪就是一个未成年的年纪,哪里就来谈这些事情了,起码以他一个刻板的心性来说,就认为十五时还是先别说这些事情为好。且他一开始还活得朝不保夕的,还没饱暖呢,哪里就来思淫^欲了呢。所以自从他来了这个世界扎根生活下来,他就变成了一个对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对女人也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只对钱有兴趣的人。
虽说他一早意识到兴许某一日,这身体原本的一些惯性会跳脱出来影响他,比方说,这身体原本作为一个囝,是会天然地倾向于喜欢男人的,可这种惯性还不知哪一日才会最终显露出来。且就算到了他十八、十九又或是二十了,这一种惯性的心性显露了出来了,可最终能不能操控他、压制住原本的他的想法也是不得而知的。
所以他根本对这男人与他那个什么表哥一丁点兴趣都没有,可偏偏夏侯乙误会了。尤其是当怀里这人这样地仰头看着自己时,他就更在心里确认自己迷得他动也动不了了。
☆、第 17 章
夏侯乙向来觉得自己的样貌可以蛊惑人心,在这一方面比他那表哥要强不少,且看现在正搂着的这个小个子正这样地盯着自己看,不禁心里得意了起来。且也不知怎的,低头这样地看着这小个子竟觉得他很可爱,瞧这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的,想来这小个子再好好长个几年,保不定是会与现在这副干瘦模样大不相同的。
他正欲拍拍这小个子的脸,要他不要只顾盯着自己看、看得一副连动弹也不知道要动弹了的模样了,就在此时,小个子忽地眉头一蹙,紧跟着眉头下面那两颗眼珠子也像是要蹙到了一块儿去了似的。眼神中本有的探询深意间又夹杂了几分怒意,开口第一句便是问道:“可是你找来那群打劫的!”
听小个子这样一说完,夏侯乙立时怒了,反诘:“我好意救下你,你不谢我倒也罢了,竟问出这样的话?”
范禹一听,追问:“不然哪有这样巧的事情!”夏侯乙一听,也罢,不去跟这没礼数教养的闲扯些这个了,将本是揽着他的手臂一松,自顾地站起身来,一边说道:“你爱怎样想就怎样想,我也不跟你多说了。”
他撂下了这样一句,就转身走向那翻了的车舆那边,见那车舆与前头马架在一起的接合处已然断裂,再看了一眼那马车夫,见他手臂上挨了一刀,好像有些深,驾马说不定都成问题。他就吩咐他带着的那些随侍中的几个:“你们把这三个贼人扭送去汝县官府,就说是来打劫我的车辇的。”这样一来,想必那小县里的官儿定要将这一伙贼人从重发落。
然后,他又问那受了伤的马车夫:“你手臂可要紧,是现在令人带你去看一看呢,还是你能把这一程跑完?不过你们套马的架子都碎裂了。”马车夫转回头去看了看还坐在树下没动的他的雇主,就说道:“我这右臂也驾不了车了,能否劳驾您将他带出这林子,看他要去哪儿。我得去包扎一下。”
夏侯乙也没有应他这一句话,只差了一人驾这马车夫的马带着这马车夫就近去汝县找大夫为他医治伤臂,跟着就是差了一人守着这边这套架碎裂的车舆,等进县里的人回来后将这车舆运出去。
交代完这头,他便走过仍是坐着的范禹,要往自己马车上走去,看也不看他一眼。这时的范禹急了,觉得这人就是想要将自己撂在这里,马车夫走了,马走了,马车也断了,他竟就这样要将自己抛在这样密的林子里。虽说他本身无色,且现在连财也没了,只剩下一条命了,可他想万一还有什么打劫的要来把自己劫了去做苦力可怎么办。在这紧急交切的关头,他想着:大丈夫,能屈能伸,连命都快保不住了,还要脸干什么。
于是,他在那被他贴了一堆标签的男人经过自己、走向马车之际,飞扑上去摽住了他左边的手,他本是想摽住他胳膊的,可是因他本来坐在地上,即便使了大力飞扑上去也还是没够到手臂,于是就只能摽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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