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他们付款时,施译听旁边那个前台接待低声抱怨,同性恋恶性死了,不知道会不会传染什么病。后来她同事就给她喷了很多免洗洗手液。
施译心里叹了一声,脸色有些难看。不是不知道同性恋在这个社会上的生存之难。即使身边有很多于念白这样子的所谓“腐女”的生物,她们一看见美少年就两眼放光,看到男生之间感情好点勾肩搭背的就要上去扯cp,但这个社会给同性恋的宽容,并没有多太多。依然有很多的人,他们固执己见地认为喜欢同性是一种病,把同性恋和性|病划等号,不惮以最刻薄的言辞,最冰冷的眼神,最恶毒的态度,像躲避病菌那样地躲避着排斥着他们。
——所以施译从来没有打算说出来。
他的杜唐,是南方最有名气的报社的主编,是有名的翻译学者;他的杜唐,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干净清爽,仿佛生来如此;他的杜唐,仿佛高岭之花,不需要太多的灯光,却自成格局,清冷从容。
虽然爱能净化彼此之间的心意,但未必能净化他人的猜忌和恶言。即使是最纯粹的感情,带给杜唐的却也只能是伤害和洗不掉的污秽——
他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而不是他此生唯一的污点。
——这大概是他此生最大的心愿了。让我看着你,看着你和别人谈起我时,用的是那样骄傲的表情。让我看着你,看着别人提起我时,会由衷地羡慕你。
南美洲有一种鸟,叫荆棘鸟,从离开巣窝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寻找那独一无二的一棵荆棘,找到了,他便停下来,把自己的身体深深扎进去,唱歌。那是世界上最美的——因为最美的东西只能用最深的痛苦来换取。
我爱你这三个字,就是那根最深、最长的荆棘,他刺进施译的胸膛,痛楚是猛烈的,汹涌的,席卷一切的,明明白白的。然而他依然要深深地将胸膛挺进去,因为那根刺是命运的两头,越靠近心脏,给予的痛苦越深刻,他所能给杜唐的荣耀就越炫目,越恒久。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略文艺,我写得略难过,让窝去缓一缓,今天就暂且更到这里吧,窝要整理下思路,话说,也有将近五千五了,乃们不要嫌弃我今天写得少。不知道我文里的表达够清楚米有,希望大家能多提点意见。我就怕没把施译的情感表达透彻~你们的意见将会是我修文的最大灵感~
☆、(1)炮灰某种程度上也是感情的催化剂!
唱完歌回到家已经是凌晨。在楼下时习惯性地会抬头看一眼窗口,却意外地发现阁楼的灯亮着。开了门上了楼梯,阁楼储藏间的门虚掩着,薄薄的门缝中透出一道明亮的光线。施译轻轻推开,杜唐闻声转过头。
“回来了?”他坐在一摞高高摞起的书堆上,因为熬夜的缘故,脸色看上去有些疲倦。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施译自然地走上前去趴在他的背上,双手环过他的脖子。他时常想或许这是唯一喜欢上自己父亲的好处了——随时随地的撒娇或亲昵,只要别太过尺度,总不会有人往歪了想,哪怕是杜唐也一样。而这样心怀鬼胎地靠近、拥抱的次数随着年岁渐长,竟也渐渐多了起来。不是没法控制自己,只是,再情深的父子也总有渐生隔阂的一天,他最终只能微笑着看杜唐走进婚礼的殿堂,而他最终用那种目光温柔注视的,总不会是自己。能多偷一天就多偷一天吧。
杜唐像是很习惯他们之间这种相处方式了,“睡不着,上来找一些资料。”
施译抓起他手边的一本笔记本,哑然失笑,“你不要告诉我你要找的资料就是这些。”他扬扬那本边角已经卷起来的笔记本。
“无意间发现的。你没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杜唐挑挑眉,对施译的嘲笑不为所动。
施译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施译,四年五班,英语。
啊,是英语笔记本。
他继续翻着。他的英语一贯是很好的,上课记笔记也记得很用心,老师教一个生词,他就记下来,然后下面写上自己编的例句。然后……
他翻了大概十几页,每页都是类似于这样的句子:edison被狗咬了。edison不吃饭不乖。edison是一只很可爱的鸟。edison从十楼跳了下来。edison说我爱你……
edison是杜唐的英文名。
“竟然被你发现了。”施译笑得快要肚子痛,“你不知道,我们小学英语老师可烦了,总要我们编例句交作业,想名字很烦啊,什么lily、lucy、david的。”
“所以你就全用我来当主角,一下子是个人一下子是一只鹦鹉?”
“啧,你还生气?”施译直起身子,“我小学还自己写呢,主角全是你。”他走向一个纸箱子,蹲下来在那里扒拉半天,抽出一本皱巴巴的本子,“我念给你听啊。”他翻出一篇,清清嗓子,眼带笑意地看了杜唐一眼,“杜唐是一朵很漂亮的小花,他长在小译的外婆家。他是一朵男小花。小译放暑假时看见了那朵花,很爱很爱他。暑假结束了,小译和杜唐告别,决定冬天再来看他。可是冬天去的时候,外婆告诉他……”他愣了一下,停顿了两秒,才又继续,“杜唐小花被冻死了。小译很伤心,晚上梦到杜唐小花。他说,小译你不要伤心,明年夏天,我又会开的。”
杜唐接过那本本子,“都是错别字。”
施译大怒,劈手抢了回来,“小学三年级,有这水平很好了!不觉得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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