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复呼吸,借着那烛光再看那条楼梯,它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楼梯,自他脚下延伸,直通朝阳街,不长也不短,不远也不近,台阶是灰的,被挤在两堵灰墙之间。
司马九龙长吁出一口气,望着柳卅说道:“复姓司马,名九龙。”
“好名字,好名字。”柳卅笑着将他带进了203室。
203室里的家具都蒙着白布套,地上积满灰尘,简单打扫一番后,司马九龙和柳卅分别在客厅和卧室睡下。司马九龙累极乏极,倒头就睡。隔天早上八点半田曼迪一个电话杀过来,他还没睡够,接了电话,哼哼半天都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电话那头的田曼迪大为光火,破口大骂,司马九龙这才一个机灵从沙发上跳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柳卅有没有突然消失。柳卅倒已经醒了,正在卧室里扎马步,看到司马九龙,就道:“买了早餐,在厨房里,你自己弄来吃吧。”
司马九龙大惊:“你已经出过门了?我怎么没听到?”
柳卅指指身旁两扇开着的窗户,司马九龙哑然,那边厢田曼迪在电话里对他大吼,要他立即带柳卅来见马成功。柳卅大约是听到了她的吼声,收起马步,两拳摆在身侧,慢慢垂下,送出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道:“不用了,不见什么别的人了,下午一点,把义理和所有坐馆,叔伯都叫来,沙区风月楼见。”
司马九龙眨巴眨巴眼睛,开了手机的扬声器,道:“会不会太突然?”
田曼迪也道:“一下子把所有人都叫来,事出总得有因吧?”
柳卅冷声道:“马贵死得就不突然?龙头惨死还不够这个因吗?!”
他问得掷地有声,田曼迪沉默良久,道:“柳先生,说句实在话,我对您这个人一无所知,但我信马爷,马爷让我们去珍味饭店找救星,我信您就是那个救星,可其他人呢?他们会怎么看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仅凭您和柳爷同名同姓,您说什么他们就都要听?您要召集众人,好,没问题,我可以去给您办,但能否请您告诉我一声,对于马爷的死,对于叶卜,您是什么看法?”
柳卅昂首站着,挺拔如松柏,缕缕阳光从窗外撒落进来,披挂在他肩头,仿若为他穿上半身黄金鳞甲,甲光四射,照得人睁不开双眼,亦将他张俊脸衬出了分不怒自威的气质。
柳卅铿锵道:“清理门户。”
他一甩手,司马九龙忙挂了电话跟上他,柳卅走到门外,道:“拿上早点,跟我去个地方。”
“啊?这回是要走去哪里?”
柳卅斜眼一睨:“扫墓。”
司马九龙心里一咯噔,委婉劝说道:“从这儿走到最近的墓地都得走上半天吧,卅哥您一点可还约了人啊。”
柳卅瞪大眼睛:“谁说要走了,从这里走到墓地,你脑筋有什么问题?”
司马九龙哭笑不得,拿上蛋饼豆浆,和柳卅下楼打了辆车,直往郊外的墓地去。路上柳卅下车买了束鲜花和些水果,往墓园走时司马九龙问起柳卅是不是来给那位已经过世的朋友扫墓,柳卅点了点头,司马九龙犹豫片刻后,又道:“卅哥,您说清理门户,我想问问……您和马爷到底是什么关系……您说,回头我给大家介绍您出场,不也得有个名号,有个称谓吗?这样才震得住场子啊,您说对吧?”
他问得怯生生的,柳卅倒很大方,答道:“没有我,就没有你们马爷,就是这样的关系,至于你要名号……我姓柳,名卅,这就是我的名号。”
“我知道您爷爷是祖师爷,厉害,可您……”司马九龙打量柳卅,欲言又止。柳卅接道:“你想说你从没见过我,也不认识我,我在江湖上不过是个无名小辈,混黑社会不比富商贵族,没有世代传承,我不过是柳家后裔,我有什么资格来清理门户?”
司马九龙讪笑两声,柳卅又道:“你还想,说不定我连义理和的蓝灯笼都没挂过,根本就不是你们门户里的人,我还指望别人对我做小伏低,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拿眼角瞥司马九龙,司马九龙只是干笑,这柳卅将他心事都说尽了,他怪不好意思的。
“哈哈哈哈。”柳卅陡然爆发出串狂笑,这墓园中静谧祥和,无端端被他扰了安宁,惹得群鸟惊起,振翅高飞。司马九龙看他一眼,柳卅此时在一块墓碑前停下了脚步,这墓碑四周长满杂草,连所祭奠的是哪家哪位,长得什么模样都被荒草掩住,供奉祭品的地方倒摆了束鲜花,一叠鲜果。柳卅看到这鲜花鲜果,喃喃道:“哪个人上错了香,送错了花?”
他将那鲜花踢开,提着自己买来的鲜花鲜果走到旁边那块墓地前,这块墓地倒收拾地干净,墓碑上刻着六个金字“恩人容匪之墓”,没有相片。
司马九龙记下这个名字,心道,这容匪想必就是朝阳街98号2楼203的主人了。
柳卅放下花果,站在墓前静默不语,司马九龙还是耐不住好奇,伸手拨开了些那座近似荒坟的墓碑前的杂草。这一拨一看,司马九龙登时懵了。
那荒坟墓碑上写的是“柳卅之墓”,配的照片眉目俊美,不怒自威。
这墓碑上的柳卅与来扫墓的柳卅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司马九龙久久缓不过劲来,还是柳卅说道:“我要是你,我就将我和他,看做是一个人。”
“那……那不就是妖怪了吗?那您现在都得多少岁了??”
柳卅笑了,望着容匪的墓碑轻声道:“我本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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