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我说真的,他在那边噢吼了半天,说:“好好好,买了车票告诉我,我去火车 站接你!”
我说:“操,你以为接媳妇呢?”说完我觉得说错了,那小子在那边笑得特舒畅,估计肠子 都笑得打结了。
在火车站看到他,他那张脸还笑得跟朵花是的。
几天不见,这小子白胖了不少,油光粉面的。要说这海边气候就是养人!
坐在出租车内,小海风吹着,他特意让师傅沿着海滨路转一圈,呱呱地跟我介绍说这是哪儿 这是哪儿这有什么名人那有什么圣人。我说你闭嘴吧,我自己长两眼呢,我自个看就行,又 不是没来过!
说起来挺伤感,上次来的时候我爸跟我妈还没离婚,一家四口一块来的。可回家没两月他们 就离婚了,要说这就是我的伤心之地啊!
q市的风光的确不错,碧海蓝天水清沙白,空气特别好,连马路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根本 不像北京那么脏。海水浴场里光着身子的男男女女,空中翩跹飞过的海鸟,远处浮出的渔船 都特别诗情画意,透着那么点异国情调。
怪不得人家政府单位,每年开会疗养啥的都安排到这儿来呢。
我自言自语地说:“等我老了,就到这儿养老!”
“还用等你老了呀,毕业后就过来吧,我也回来。”
他侧脸对我说。
我说:“好呀。不回来你是小狗。”
——我清楚地记住了这些对话,因为这句玩笑在很久以后的现在都没有实现。
先是不能实现,后来能实现了,我们却不想实现了。
以后呢,或许会实现吧。
不过前些天一看到印尼大海啸,我们改主意了,觉得还是离海边远点好,以后有钱了我们就 搬到世界屋脊青藏高原上去住,那里是没有污染的天堂啊!
车子停在两扇大红门前。
两层楼,看起来挺不错的,其实闻都闻得出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家子不是贪官就 是污吏!瞅着怎么着也贪成一中产阶级家庭了,后来知道他爹是一民族企业家,我们家用的 电器有一件还是人家产的。
我说:“没想到你小子家境挺阔绰呀,我都有点自卑了。”
他挠挠头,笑笑说:“你回头看看,这样的房子多着去了,我们家能好到哪里去。还有,我 先告诉你啊,现在我家就我一人,我不会做饭。你会不会啊?”
环顾周围,确实,这一片都是这样的房子。我心想:沿海开发城市的人就他妈的有钱啊!
“啊,怪不得叫我来呢,你爸爸妈妈呢?”
我心想:你是不是想把我叫来当老妈子使唤吧?心里还后悔当初不该跟他说我会做饭!
“我爸我妈随团出国考察去了,得半个多月才能回来。”
他开了锁从偏门走了进去,院子不算大,小碎石子道却曲曲折折,九弯鸡肠般,很别扭。
刚进客厅,他一关门反身把我抱住:“好表弟,好几天不见,可想死哥哥我了!”
芬特,我大叫:“又耍流氓啊!别闹别闹!我靠,你怎么跟头sè_láng是的,对表弟我也下毒手 !也不知道帮我把东西收拾好,哪怕倒杯茶也行啊!”
其实我心里已经火大了,我说:“我姨怎么不在家,这哥哥跟我用得着这么热情嘛?太见外 了,这!”
他笑着说:“好好好,哥哥好好伺候你!”然后放开我,端茶奉水切西瓜洗桃子,像个小丫 环一样勤快。
房子很大,也很干净,装饰简练大气,可以看得出主人的品位。
墙上的全家福表明他有一对很恩爱的双亲,我说:“嗯,你脸型像你爸,嘴巴鼻子像你妈, ”
他连连点头,我接着说:“你的耳朵像兔子,眼珠子像骡子。”他立马不高兴了,我说:“ 脸一嘟噜又像驴了。”
他的房间在楼上。推开窗子可能看到楼后的花园,正值夏天,园子里一片浓绿深黄姹紫嫣红 高柳鸣蝉莺歌燕舞。我说:“你们家花园里最适合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搞男女关系了。”他嘿 嘿一阵傻笑,笑得特别阴险,说:“你小子思想真不纯洁啊。”后来的事实证明,是他思想 不纯洁,以后的好几个晚上,在花园里散着散着步他抱住我就亲。
“说真的,在家里想没想我?”收拾完东西,坐在他的房间里,他倒了杯饮料给我,坐在对 面一正本经地问。
我笑:“你说我想你干嘛。你又不是我老婆!”
他嘟着嘴没吱声,半晌,“咣当”一声往后一仰躺在了床上,不说话;一会儿拿手捂住脸还 叹了一口气。
当时我心里笑了:“你怎么了?装什么熊大爷?”
“没怎么,看到你来了我特别高兴。”
我说:“高兴你还叹个屁气呀?”
其实,两天后他就坦白了,敢情他当时得了幻想症,说他每天每时每刻都会想见到我,幻想 着我来了会搂着他说我也想他!还说当时我那回答让他挺感伤的,让他觉得自己是在自作多 情。
我都没想到他外表看起来粗手大爪子的,内心也会这么细腻多汁,跟一枚海南岛椰子是的。 其实他不知道,当时我想说我也想他,可是我怎么好意思说?人家还是一个无知处男呢(自 笑两声)。我那时候和现在还真不一样,不懂得怎么去表白自己的感情和想法;我没有他胆 大,也没有他有勇气;我外表看起来挺坚强一个男生,内里却有点懦弱和胆怯。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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