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前夜朱旻和唐非好像有节目。唐非从早上起来就没出门,朱旻正常上班,但午饭刚过就从公司回来了。两个人关起门来不知道干了些什么,二楼的窗帘一直拉得死紧。再出门时天都黑了,唐非抱着相机上了朱旻的车,好像还在抱怨出门太晚。
就参加个朋友聚会也不忘拍两张纸醉金迷,果然摄影在唐非的生命里永远排位第一。朱旻看了一眼相机,非常想抢过来扔地上踩两脚。
但他只敢想,不敢真干。唐非会把他扔地上踩两脚吧。
“会堵死吧。”唐非说。当然袁梁并听不到。
朱旻正从驾驶室那一侧坐进来:“冷哦。要命。干嘛非拣这个时间降温!没事……不能堵。我们不上高架,今天全市的车都跟帅哥去接美女了,约会呢。再说去那么早干什么啊。就是喝呗。啧!唉我说你,我那帮同事怎么都跟你混那么熟?你身为老板娘,也不说保持点儿神秘感。矜持知道不。”
“唉我看看脸在哪儿呢?”他还伸手过来扳唐非的下巴,“啊!靠你真打!”
灯下唐非一脸贤惠的狰狞,先是闭着眼睛微笑,配合朱旻那句自杀一般的“老板娘”,再睁开眼时,一阵血雨腥风。
朱旻嗷嗷叫了半天,唐非打的很爽,笑的好不嚣张。隔着一条街,在屋里都听得见惨叫。袁梁攥紧了车钥匙——突然想起,他的旧本田还在地下停车场。
等取了车再转出小区,果然没跟上。袁梁捏着方向盘,路口急躁的喘息着。最近他的情绪波动很大,时时爆发,无从克制,一旦不知道唐非人在哪里,就会从平静骤然转为歇斯底里的躁郁,像现在手不住发抖,手劲也越来也大,几乎就要把方向盘整个掰下来了。
他根本不知道该往那边转。唐非去了哪儿?身后堵了两辆车,看交通灯变成绿色袁梁还是不动地方,直在后面按喇叭。
“册那!”实在没办法,后面的车只好绕过他开走,只是路过时不忘骂上两句,“神经病啊!十三点……”
袁梁充耳不闻,他还是停在原地,等呼吸平复。
最后他掉头回了家。
黑洞洞的c7让他非常痛苦。进门前他看了一眼,毫无意义的茫然之下,隐藏着他自己都始未发觉的恨意。冰箱里吃的东西很多,他记得他昨天才刚跟着唐非一起去了趟超市,可现在他看着这堆东西,什么都不想吃。先热杯牛奶吧,胃痛。但还没微波炉转到底他就不想喝了。他从冰箱里拿出咖啡,是唐非喜欢的牌子。
他喝着冰凉的咖啡,形如自杀。唐非走后不到两个小时,胃痛到晕晕乎乎的他就坐在电脑前写下了新的第一章。激跳到失温的心口,几乎令他失去意识,他看上去就像嗑了药,知觉从指尖流逝,疼痛都变的麻木了。
主人公同样犹如瘾君子般的晕眩和癫狂,袁梁倾尽了自己在寂寞中摸索到的一切幻觉。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满目猩红,精疲力尽。他看着他笔下的人放纵,充满发泄似的快感。那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他对唐非并不仅仅是仰望而已。他也想像这个里的“他”一样,侵入到不被允许的深度里。
“唐非……”他说,这两个字带给他的,从ròu_tǐ到精神的全部诱惑释放出来,却因为即刻曝露的,无法填补的空旷而畏惧,呐喊变成了呢喃。
他打开了窥镜。想看看熟悉的静谧。但他看到了什么?他猛然坐直了身,手里的烟一抖,烟灰掉下来烫了手背。
有个人站在唐非家门口。或者说先是在一楼的窗子旁探头探脑的看了一会儿,其间还几次往街这边的d7、d8看过来,漆黑的街道,昏黄的路灯,小区内的一条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街上,相对的两栋小联排,目及之处空无一人,万籁俱静。
小偷?但袁梁的第一个反应却是——那不会是他自己吧?那不会是他极力克制的,却终究无法克制的自己吧。那才是他真实的愿望吧?!他甚至真的对着镜子确认了一番。还好,并不是。窝囊废袁梁还在好好的这里。那么那又是谁?
袁梁习惯性的抓紧了鼠标。想了想又放开了。他觉得可笑。他能干什么呢?拿鼠标砸昏那个小偷么?袁梁你这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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