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南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和兄长说倒也无妨,余兄人面广,兴许以后还能护着长莺一些,只是兄长切莫再与外人说了。”
余书林自然点头。
庄南道:“长莺,本是好人家的女儿,家住南方一个小山村。自幼丧父,家中有母亲和一个姐姐。后来母亲带着她们姐妹二人改嫁,与继父一起生活。本以为能过上安稳日子,只是谁料那继父是个牲畜不如的混蛋,竟然对她姐妹起了龌龊心思。”
听到这儿,余书林怒从心起,一拳砸在案几上,怒道:“天下还有这种人渣!她母亲怎么说?”
庄南苦笑了一下:“她娘亲是个懦弱之人,在家以夫为天,对此竟然不敢言语,遑论劝阻了。后来,长莺的姐姐糟了魔爪,那时候长莺才明白了继父看自己时的那种眼光究竟是何意。”
“然后呢?”余书林急道。
庄南:“长莺寻母亲庇佑未果,劝说姐姐一起反抗,只是她的姐姐害怕继父,所以也没得到响应,反而被劝顺从。长莺无法,只得悄悄离家出走了。”
余书林大赞。却听庄南又道:“不过,没跑多远就被那个人渣又抓了回去。长莺知道自己恐怕在劫难逃了,抱了必死的决心,身上藏了花剪,准备与他同归于尽。”
庄南喝了口茶,也不待余书林追问,继续道:“毕竟是个柔弱女子,准头不足,只是用剪刀刺瞎了继父的一只眼,并没刺中喉咙。她继父发了狂,倒也没再行那兽行,而是……”说到这儿,庄南有些说不下去了。
余书林心知下面的话要么不堪入耳,要么惨不忍听,待要阻止庄南再说,就听庄南已经说了出来:“他将她卖给了贩私盐的盐枭。”
“什么?!”余书林惊得站起了身,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好半天才怒发冲冠道:“真该将他五马分尸!没有人性!”后又想到什么,结结巴巴道:“那她……那可是盐枭啊,落他们手中都是竖着进去,碎成烂布一般地出来……不对啊,宵香院可是京城第一青楼,怎会收一个身子残败之人?”
庄南长舒了口气:“倒真是长莺的幸运,那一伙盐枭带着她还没走远,就被官府追查到,缴了个干净。”
余书林松了口气,只是还有不解:“那她怎么进了青楼?”
庄南长叹:“长莺真是命途多舛。获救之后,官府联系家人来领人,她继父来的,不仅没有救她,还力证她是村子里逃跑的军妓。就这样,长莺又被送到了军营……”
余书林上一口气还没缓上来就被下一口气给噎了个正着,眼中也现出同情与悲愤来。
庄南亦是如此,道:“后来,她在军营遇到好人,将她偷偷放了。只是东躲西藏之间,被人贩子盯上,将她强行卖进了宵香院。”
故事到此为止了,余书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良久才道:“难怪贤弟对她礼遇有加……倒真是个无辜又不幸的女子。不过,也幸好她一直不曾放弃,而今遇见贤弟你,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庄南只是叹了口气:“我知道此间隐情后曾派人去南方寻找那个混蛋,只是一直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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