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岚月家去了一趟。」
与人相处向来随和的泠跟岚月不知为何就是交恶,天生犯冲让两人从见面的那天开始就以泠眼相待,夹枪带棍的泠嘲热讽亦如家常便饭般上演。
两人高明的交际手腕不相上下,却不知其中有什么在作祟,让两人对彼此都看不顺眼。
他知道泠讨厌岚月,讨厌到连他的存在都难以容忍,而他像今天这种没说一声就跑到岚月家的行为,更是泠无法忍受的。
但岚月是他的朋友,他并不打算让泠有置喙的余地。
「冲岚月是吗?」那秀丽的眉心蹙紧了起来。
昭然若揭的嫌恶神情让冰川隼不由得抓了抓发丝,虽不是想安抚他,但也只得想法子转移他的注意力。
毕竟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很多事情并非佯装没看见就能轻松一点。
「你呢?」冰川隼反问。
「咦?」
「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前不久都是不到夜深人静不回家的人,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也难怪冰川隼心生讶异。
「因为事情差不多要办完了。」
「哦!」冰川隼不怎么想知道他口中的事情指的是什么,也完全没兴趣探问,他只是应了声就想回自己的房间。
「哥哥!」
闻言,冰川隼在心底叹了口气,极不愿意的转过头去,因为那声呼喊中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强制,他若是不回头,他使要追上前似的。
「干嘛?」他并没摆好脸色给冰川泠看,藉以清楚地表示他恨不得早早回房歇息的心情。
「你去冲家做什么?」
「什么?」
这种明显带着质问的口吻一点也不像作风温和的冰川泠会有的态度,冰川隼顿时皱起眉头。
「那家伙不是好东西,哥哥,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他——」
不打算听完他充满恶意的话语,冰川隼不悦地伸手一挥,迅速打断这惹得自己不快的对话。
「够了!你不喜欢他是你的事,但岚月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听你在他背后说一些有的没的。」
「可是,哥哥……」冰川泠向前跨出一步凝视着冰川隼,向来柔和的神情难得出现顽强的固执。
「我说够了。泠,你要怎么想是你的自由,但你没有资格插手我跟他之间的事。」冰川隼的坚持也不输他。
知道自己待冲岚月的亲昵态度是引起泠不满的最大原因,但他并不觉愧疚,亦不准备安抚他。
很简单的一个事实,对泠说不出口的话,他能在冲岚月面前侃侃而谈;在泠面前他只会感到困扰,面对冲岚月他却觉得自在无比。
「事情到此为止,泠。」
冰川隼撇下他,转身上楼回房休息,然而却无法甩开两道笔直锁在自己背上的目光,彷佛一张无形的罗网一样。
「资格是吗?」冰川泠低喃道。
那喃喃自语的语调,不知怎地,竟让冰川隼起了一种自背脊窜起的寒颤。
***
十四天前。
冰川隼被弓箭社的学长硬是拖来联谊,即使他拥有社长的身分,还是抵抗不了长幼有序的社会规范。
他叹了口气,灌了口冰凉的啤酒藉以降小火,而坐在他身旁的冲岚月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儿去。
一大清早,太阳才露脸没多久,不想和冰川泠待在同一间屋子里,冰川隼立刻起了个大早,也不管墙上的时钟才六点不到地打了通电话,约还在睡梦中的冲岚月出门继续昨天末竟的讨论。
在发觉冲岚月还没清醒时,知道自己打扰到他人睡眠的冰川隼原本打算挂断电话;但在他准备收线前,冲岚月却急忙叫住他,并说趁此机会早些起床看看清晨中的东京也是不错的选择。
两人约在地铁站前的咖啡店吃了顿西式早餐,注意到冰川隼似有心事的冲岚月并没开口多问,只是默默地陪在一旁。
也许冲岚月真的天生散发治愈他人心灵的气息,也或许是他跟自己的磁场真的很合得来;在一顿早餐过后,冰川隼感到不可思议地发觉自己昨晚被泠搞得很糟糕的情绪逐渐平缓下来。
「四处走走如何?」
当冲岚月提出这个建议,看看窗外耀眼阳光似乎挺吸引人的冰川隼,点头决定了两人的去处。
好死不死,他的心绪才刚刚拨云见日而已,就碰上正准备和女同学到ktv唱歌的弓箭社学长。
「唷!你们来得正好。」
想利用两人对女人无往不利的特殊魅力将这群素质很高的女大学生留下,三名弓箭社的学长说什么也不肯让宣称两人还有事要办的冲岚月离开,而早对眼前状况厌烦的冰川隼则是脸色铁青地一声不吭。
最后,两人仍是无法反抗身为日本人自小被灌输的严格尊长道德规范,即使是万般不愿也只有从命。
不过,看着四个女同学全将注意力集中在冰川集和冲岚月两人身上,对话也是围绕着两人打转,相信这三个学长一定很懊悔自己当初干嘛多此一举,竟给自己找来这种麻烦。
擅于交际的冲岚月心中虽频频叹息,但那张俊美得教女同学们着迷的脸庞仍是漾着微笑。
而从来不隐瞒自己情绪的冰川隼,则毫不掩饰地摆出一脸无情的冰冷,视若无睹地看着那一张张叽叽喳喳、似乎永远讲不累的红唇,置若罔闻地任那一声声想得到答案的询问掠过耳际。
在他决定起身走人的前一秒钟,包厢的隔音门忽然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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