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我不是有请你定时让我妈妈打营养剂吗?为什么她却—次比—次瘦?] 凤杰—面翻动着母亲,帮她做一些按摩。
“有啊!可是植物人本来就是这样子啊,你有看过哪个植物人是白白胖胖的吗?”护理人员李小姐十分不礼貌地说着。
“你这是什么话!我请你好好照顾,并不是让你这样推诿责任的。”凤杰提高音量,对她很不客气。
“先生,如果你那么挑剔,怎么不到好一点的安养院去?这里的价格,就只能提供这样的服务啊!”说完她便走了。
“bitch!”在她走后,凤杰轻声地骂了一句。他当然知道有更好的安养中心啊!可是,如果有那种能力的话,谁会要自己的母亲受这种待遇?
凤杰摊开报纸,准备读一些文章给老妈听,虽然他不知道母亲是不是听得到。但据专家研究,植物人还是有一定的感应。
母亲好像比较喜欢听笑话跟家庭版,每次他念这些东西时,她的心跳好像都会比较有起伏,虽然,那只是他的猜测。
可是,看着报纸,不足杀人放火就是放火杀人,不然就是诈骗、抢劫。
凤杰再度握着母亲的手:“妈,我们今天不念报纸,我跟你说说话,好不好……”
当然,母亲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她只能躺在那儿,不能言语、不能动、不能言语,唯一能做的,好像就只是继续维持呼吸而已。
他一面跟母亲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一面让自己的眼泪往下尽情的流。不敢哭出声音,因为他担心老妈会听见。
凤杰一直有个梦想——跟心爱的人买—栋房子,然后把母亲也接去住,能够平平凡凡的过着生活,简单的说,就是想要有一个“家”。
为什么,他那么坚持要有一个家?因为,他不曾有过。
五年前,凤杰的母亲还是—个既认命又活泼开朗的可爱女性。从不埋怨自己嫁不对人,对他这唯一的孩子尽心照顾。
而对於父亲的印象就是:偶尔拿—些钱回家,然后就自以为是天皇老子,对他从不曾有鼓励其至拥抱。记忆中,就只有变态的在半夜中,把熟睡的他从被窝中拖醒,然后满身酒气的对他一阵莫名毒打。
父亲对任何人都大呼小叫的,从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而母亲总是护着他,趴在他的身上。或者在灾难结束后—面帮他上药,一面要他体谅爸爸。据说,凤杰的父亲以前有一家很大的工厂,是因为经商失败才开始改变性格的,以前他是很好的人……
国二那一年的冬天,很冷,寒流来袭,外面的气温不到七度。父亲知道了凤杰是同志的事实,狠狠地追着他打,凤杰穿着单薄的衣物被追到街上,躲在湿暗的防火巷里面窝着,最后找到他的还是母亲。
后来,凤杰长大了、大学毕业了、开始赚钱了,他也把当时自己认为要一生相守的jiff带回家里。
这无疑是在跟父亲的权威挑战,父亲随手拿起工具箱边的榔头,就要追着他们打,一阵扭打之后,父亲竟然失手,榔头应声落在母亲的脑门上……
父亲逃了,头也不回的狂奔,后来母亲因为脑部受损严重,就成了植物人,一直到现在。
永远也不会忘记,母亲最后握着他的手,倒在他怀里跟他说的那一句话:“小杰,父子没有隔夜仇,生你下来就是恩惠,不可以怨恨他……不管你今天是不是同性恋,你都要让自己过得幸福,答应妈……”
凤杰犹记得,当时自己很大声的喊着:“我会的,妈——”
跟母亲说完话之后,凤杰的心情变得松懈许多。这时候,身后突然有一只手拍着他的肩头,他惊讶的回头。
“伯母的情况好—点了吗?”
“祥……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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