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引领破月城三十年,德薄功微,全奈诸位鼎力相助,始见今日繁盛。人说五十知天命,本座如今亦是知命之年,唯望余生有幸能再率领大家振扬我破月城。"
他慷慨说完这一席话,席下已是又一片歌功颂德之声。
殷乘风跪在下面,听著殷独语说的这番话,心中不由好笑。
"既然德薄功微又何必那麽高高在上?"
他轻嗤一声,身边的殷逐尘听了又紧了紧眉。
庆贺殷独语五十大寿的筵席随後就开始了。
破月城里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按席就坐,桌上摆著一桌堪比皇宫内宴的珍馐佳肴,而广场中临时搭的戏台上则已有舞姬开始助兴。
比起舞姬的舞姿,殷独语更喜欢欣赏那些坐在下首的手下人的种种表情,他一手撑著头,一手转著酒杯,久久不饮,看似恍惚的目光里深深藏著一丝戒备和鄙夷。
舞姬们的手足舒展之间颇有几分飞天婀娜之姿,底下的众人也都禁不住喝起彩来。
殷独语百无聊赖地闭了眼,仍是丝毫不感兴趣。
就在他闭目假寐的一刹那,领舞的那名舞姬忽然飞身而起,手中的水袖直取殷独语。
也在那时,殷乘风,殷凌云,殷逐尘纵身一跃出手挡下了那道暗藏杀机的水袖。
杀手知道自己事败,回身即逃,殷乘风是第一次见到这乔扮成杀手的舞姬,却无由觉得她有几分眼熟。
"你们保护爹,我去追。"殷乘风撂下话,使出踏月步紧追不舍。
殷独语缓缓睁了眼,竟然笑了起来。
"没想到有人竟能混进破月城。凌云,此次庆典由你一手筹备,你可有什麽解释?"
他说话时仍在笑,目光也从容不迫。
殷凌云听出殷独语话中的责怪,赶紧跪了下去,冷汗不经意间便从额上渗了出来。
"孩儿该死,没想到竟会有杀手混在舞姬中......"
"今天本是为父生辰,不想见血。可是凌云我儿,你行事未免太过不慎,为了让你长进,爹也只好冷面无情了。来人啊,将七杀殿殿主杖责一百,以儆效尤。"
对於殷独语这般的惩罚,殷凌云自是无话可说,他久跪不起,叩谢了殷独语後才起身要随了刑堂中人前去领刑。
"爹,此事二哥亦非有心为之,还望爹可以轻饶。"
殷逐尘知道刑堂里一百杖的责罚是怎麽回事,轻则肉烂骨裂,重则性命不保。
虽然殷凌云与他并非同母所生,但毕竟兄弟情深,他实在不忍见二哥妄自遭难。
殷独语冷冷瞥了眼这个素来沈默寡言的三子,点头一笑,道,"逐尘,你倒是顾念手足之情。好,为父就听你的话,轻饶你二哥一次,只杖他五十。"
殷凌云一听殷独语竟肯轻饶自己,顿时松了口气,可这轻饶竟是自己最厌恶的三弟替自己求下的,这又不免让他心有不平。
殷独语最喜欢的就是殷逐尘,只怕日後破月城主之位也是由他接任。
殷凌云不领情地瞪了眼殷逐尘,随即便同刑堂的人退了下去。
殷乘风没有想过这来杀自己的父亲的舞姬竟是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更是自己日思夜想与之共度的萧秋。
"萧郎......怎会是你?"
殷乘风轻蹇剑眉,忍不住一声轻叹,指在萧秋面前的长剑也慢慢撤去了。
"殷公子,莫要做妇人之仁。"
萧秋冷笑一声,举剑便刺,不念旧情。
他是乾坤教教主的义子,义父令他杀殷独语,他便苦心筹划数月,一步步接近殷独语生性fēng_liú的长子殷乘风。
只是他没想到这殷大公子竟对自己如此有情,到这关头,竟还不肯痛下杀手。
可是萧秋却是杀手,如果他不杀人,结局便是被杀。
他以为这一剑必能刺中殷乘风,却没想到殷乘风步法一变就轻而易举躲了过去,他想再动时,殷乘风的剑已搁在他脖子边。
"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杀我爹?"
"哪又如何?"萧秋恨恨反问,他看准殷乘风不会出手杀自己,起手便是一剑。
殷乘风没想到萧秋还会向自己出手,待他想躲时已是闪不过去。
"你倒真是无情。"殷乘风看了眼刺过自己肋下的剑刃,忍痛先点了穴位止血。
他察觉已有破月城的人追了过来,虽然恼恨萧秋无情,却又不忍他当真落在自己爹的手中。
"你快跑,往前有一条河,河底的石门可通到谷外。"
萧秋一愣,没想到殷乘风这傻子还肯帮自己,他看了眼殷乘风,也不道谢,当下就飞身掠去,身上那副舞姬的装扮未脱,腾跃之间恰如飞天。
殷乘风捂著伤口慢慢蹲了下去,痛得他眼前一阵发黑。
破月城的人果然很快就赶了过来,他们见到殷乘风被伤,立即慌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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