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未至辰时,三川城的学管当中就已经传出了伢童们郎朗的诵书声。
腊月将末,再过几日便是除夕之夜。学管也将要关闭,直到正月结束才会重新打开。学管中的学子大都是官吏诸侯子女。普通百姓是没法进学管学习的,不过,也许在他们看来他们也不需要学习那些,只要管好自己的口腹就好了。
天气虽然寒冷,但各个街道上的小商小贩都活络了起来。夕年将近,不论是大户人家还是普通百姓都会赶在这几天采办货物。正月过完之前这些小商小贩大部分都不会出来贩卖了,大家也就趁着这几天多采办一些货物,特别是那些大户人家需要的物品极多。也导致这些小商贩们的生意格外的好。
三川城最长最宽的街道名为长陵街,赫赫有名的叶侯爷的武侯府就立伫于此。叶武侯贵为王侯自然有其封地,但是因为天子实在离开不了他,所以叶武侯也就一直滞留在三川,将其封地交由其嫡子打理。
武侯府不说其地位,仅其之宏伟华丽都难以不受他人瞩目,光是那伫立在门口的麒麟石雕都有近一人多高,数盏红绸灯笼高挂,彻夜明亮。朱红的大门之前更是足足有六位身着铁甲铠装的将士守在哪里。这些将士眼中都带着凶戾之气,浑身杀伐。普通人看上一眼都要心惊胆寒,要是幼儿见到,更是要被吓得连做几夜的噩梦。
在侯府的西北处的后院中,一约莫十三四岁的女孩正在水井边浆洗着衣物,声声的棒槌声在清晨的小院中传出很远。女孩身上的衣服稍显破旧,甚至因为长久的浆洗而显得有些泛白。
说她是丫鬟嘛,她身上的衣物虽然破旧,但是上面可以明显的看到泛白的大朵精美绣花。衣料也是上好的云罗。可以想象的出,它是全新之时的样子,万万不是丫鬟们能穿着的,而且西北后院并不是丫鬟的居住之地。
但说她不是丫鬟嘛,身上的衣物却也着实破旧了些,发髻上的发饰也几近于无。看上去比起普通的丫鬟还不如,毕竟丫鬟的衣服上也是没有补丁破洞的,特别是像武侯府这样的大户人家。而且,还在这寒冷的冬天浆洗衣物。着实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衣服不多,大概也是因为天气太冷,女孩并没有洗多长时间,便将那些衣物拧干晾晒起来。衣物晾好之后,女孩便连忙将木盆和其他一些杂物收拾好然后抱着小跑的跑进了屋内。
女孩的住所是一处独立的小院,院内有几株光秃秃的桃树,周围是干枯发黄的草叶。在房屋右侧不远处还有一处石砌的水井,女孩便是在这里浆洗衣物的。水井边的两棵相邻的桃树上拴着绳,女孩的衣服挂在上面。旁边,一株单独桃树下面,一座小土包耸立在哪,在土包之前立着一块木牌,牌子上雕刻了几个大字:母华汐之墓。而左下角以小字提了:女叶君傲跪祀。
房屋之内的摆设也很是简单,正面进去空空无也,原本应该被帘曼分割的内室也是一览无余,帘曼已经消失无踪。而在靠近内室的窗边,原本应该在堂前的毡案被移到了此处。毡案之上整齐的摆放着几本书册,还有一些笔墨纸砚,一本几近空白的书册摊在那里,以镇尺镇压住,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看来是尚未完成的书卷。
在毡案的下方,摆放着一个火盆,火盆里大都是烧尽了的木炭,灰色的木灰覆在上面盖了厚厚的一层。叶君傲将浆洗衣物的木盆放到房屋右侧,而后关上房门挡住了寒气的侵入。
“好冷!”她搓了搓手,连忙跑到火盆旁,拿起靠在毡案旁的一节竹枝往下拨弄了下,点点的火星伴着热气跃了出来。叶君傲连忙将手伸到火盆上方,让热气的烘烤来减少手指间刺骨的痛感,在她手上,已经能够明显的看出红肿。
一阵寒风从窗口吹来,将木盆上的木灰吹起,呛了她一脸。连忙摆手呸了几声。将进入口中的木灰吐出。而后忙爬到毡案上将窗门关闭。
因为风吹掉了盖在炭火上的木灰,那些炭火都开始燃烧了起来,屋内的气温开始身高。叶君傲连忙跑到房屋右边拖出一个大麻袋,蹲下身子手拿着棍子在麻袋中掏了几下,却是暮然的皱起了眉头。而后起身,拎起麻袋走到火盆处,将麻袋倒了过来抖了抖,几颗木炭刚好掉在了火盆当中。
“看来又要去买炭了。”稚嫩的嗓音中满是愁意。像这样一大袋木炭需要五贝子。往年过冬省着点用五贝子木炭已经足够了,但是今年不知为何却是格外的冷。还未出冬,五贝子木炭已经用光了。“吃过饭就去吧!”叶君傲抿了抿唇,将手中的麻袋叠好,她还要继续用这麻袋装木炭。
将麻袋放好之后她又将炭火挑的更旺了一点,然后在盆中净了下手,便脱鞋爬到了毡案之上。考虑了下,还是推开了半扇窗。屋内没有灯火,门窗尽闭之后显得有些昏暗。这半扇窗刚好可以透点光亮,也不会让风吹到火盆,她开的是远离火盆的那一边。
其实到此时,外面的天都还未大亮。磨了一会墨,一切准备就绪,叶君傲摊开在空白书侧上方的一本书卷,拿起了毡案上的毛笔,开始抄录起来。
书中无时日,沉溺进去便非常容易让人忘记时间。直到顿顿的饥饿感袭来,叶君傲才回过神来。低声叹道:“这《周易》确实文辞昭著,意义斐然。暗藏玄机,可惜的是,现在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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