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人虽是缜密,经常研究江湖上处事的大道理,学习些闯荡的经验,但于情事方面,到底一窍不通。那回江楚生欺辱他后,让他好好养了几天伤,其实也未怎么伤到,但是江顾白初经人事,又是被男人破的身,身体上倒无大碍,但心绪十分不平,尤其是他竟然从其中得了妙处,喷泄了一次,至今耿耿于怀。江楚生虽不准备将他放着只看不吃,但放他缓几天,还是会的。
这些天江楚生对他刻意讨好,行走坐卧、吃食起居,无一不精,无一不美,只是他给他下了散功散,又暗暗嘱咐人看住了他,虽然没有弄条锁链锁住了他,但那些人看管甚严,他只要踏出房门一步,哪怕只是推开窗推开了门,便有人上前阻拦,通报给江楚生。
这般作态,江顾白也甚是烦躁,只暗道江楚生对自己一时兴趣,我只要不理他,由得他一头热,等他过段时间冷静下来,便不会再对我有那样的念头。他只以为江楚生久旷欢好,难以纾解所以寻他,却不知道在欢场之中,越是不理人,越是会引起别人征服的兴趣。江楚生知道这是他先前没有经验的缘故,因而还更对他有几分柔情蜜意,每天晚上都要来撩逗他一番,虽是撩逗,却也好久未曾真的碰他……
“顾白,先前那下人禀报,说你不愿意吃饭,纵使吃了也只能吃一小碗,连续许多日都是这样,我只道你是因天气炎热之故,不过现下屋子里都凉了,你是否还要像先前那般不吃东西?”
江顾白冷冷道:“我不饿,我也不想吃。”
“为什么?”
“……”江顾白抿着唇,忍着不说出激怒他的话。
江楚生向他走近,走到了他身后。
江顾白捏紧了膝上的衣摆,浑身微僵,虽然江楚生没再碰他,但是晚上偏要和他一起睡,而且还要同他一个被窝,江顾白想要反抗,但怕反抗之中他欲火燃起,反而自己吃亏,因而只好忍耐,只是平日里他也要动手动脚,实在叫人可气。
自身后环住了他,江楚生用自己的额头轻轻碰着江顾白的脑袋,江顾白微微颤抖,防止自己反手一拳打到他眼睛上,江楚生现下的武功至少恢复了八成,易筋经何等高明的功夫,凡俗无法轻易参研,江楚生将易筋经记住这么多年,虽然未曾炼里头的功夫,但有时忆起里头的神妙,忍不住钻研钻研,虽然未炼,却已摸透里头的关卡。
不然,他不会练得这么快、参悟得这么快。
江顾白有些焦虑,他知道江楚生和了凡大师定下了三年之约,也知道江楚生为人自负,虽然行事邪诡,但若发自内心的承诺一定会遵守,这些日子以来他与江楚生同吃同睡,看他行止气息,越发内敛,只怕过段时间,江楚生的功力比他先前还要增进一大截——这才过了多久?
等到三年后,他着手去对付武当,武当纵不灭派,但也元气大伤,而他武功高成这样,到时候天下又有几人能制住他?
自从江顾白知道自己身世与武当有关,这便将武当当做了自己人,何况江楚生那样对他,他心中便更偏向武当一些。中元教教内不乏好汉,许多血性男儿豪气干云,然而除却重义外,对人对己均是辣手,往日里江顾白便不是很喜欢教中行事,之后知道自己与武当有瓜葛,便更觉与中元教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是,他现下为人所制,自身难保,他要如何自救,普天之下又有谁会来相救?江楚生将目光放在武当之上,他又要怎样才能助武当免灾?
“顾白……你近日神思不属,倒似心有挂碍。”江楚生用手指刮了刮他的脸颊,江顾白一个颤抖,竟似被他这举动恶心到般偏头,江楚生冷哼一声,捏了他下巴直接迫他转过头来亲了一口脸蛋,笑道:“我知道你那是关心武当呢,你身世未明,反遭大祸,认定了自己与武当有亲又认定我会去找武当麻烦,所以你看我一日好似一日,心中焦急,是也不是?”
江顾白道:“元白害你,与武当本也无关,再说,元白份属武当,与你本是敌对……你自己当年把他送给武当抚养,未尽养育之责,他大义在身,对你也没什么错处,你何苦这般记恨?”
江楚生笑道:“你想为他们求情,是不是?顾白啊顾白,你方才之话有老大的破绽,不过你关心则乱,却没察觉,若是元白与我对立理所应当,那么我自然也该完全将他当武当的人,武当的人害了我,我是不是要在武当身上找回来?”
江顾白面色一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如果他要说江元白仍是江楚生的儿子,那么就是在怂恿江楚生找江元白的晦气,如果他要说江元白的确是武当的,那么自然是引江楚生对付武当。江元白与他有兄弟之情,武当对他也很有可能有义,两厢为难之下,他却是一句话也不该说。毕竟中元教中的人对外不好,对内却好,江楚生现下仍对江元白有护犊之意,但若他在旁边说几句,说不准江楚生想起先前晦气,一个心情不好便将江元白杀了,江元白武功不及他,怎么逃脱得了他的毒手?但若引他去对付武当,他怎么可能开得了口?
想通这些关节,江顾白沉默不语,一句话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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