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麒映着月光,将玄衣除去,又将贴身的里衣除去一边,露出背上的刀伤。这时听到武樱翻身坐了起来,玄麒只当他是惊梦,遂停止手上的动作,却不料武樱翻身下了床,径直去点亮了书案上的油灯。
借着逐渐明亮的灯光,武樱看到□□着半边胸膛的玄麒,手中正握着一块布,以一个及其别扭的姿势擦拭背后的伤口。玄麒没想到武樱会突然醒过来,一时也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武樱半晌才将目光从玄麒身上移开,转而看向地上沾满了血的玄衣。那玄衣在白天看来是黑色,在晚上看来却是暗红色,沾了血的地方更是显得鲜艳异常。
“你且先去睡吧,我一会便收拾好。”玄麒见对方盯着地上的玄衣发呆,以为对方被吓到了,心道,早知如此,应当去那空着的耳房先把伤口包扎好了再回来。
武樱闻言并没有乖乖回去睡下,而是上前伸手去取玄麒手中沾着血的布,玄麒见状手往后一撤,想要躲开。武樱却一脸的倔强,同时倔强中又搀着一些委屈,道“师父,弟子在这世上只剩你一个亲人了。”
玄麒闻言一怔,他与对方不过相识一天的光景,竟已被对方当做亲人了,转念又想,武樱十一二岁的年纪,却逢武家叛乱,被株了九族,仅剩他一人,又险些被净身做了太监。
武樱在玄麒分神之际,已然拿过那带血的布,开始为玄麒擦拭伤口。好在玄麒背后的刀伤并不重,他身上的血腥气多是沾染了旁人的。武樱虽然生疏,却也算是将玄麒的伤处理妥当了。
因玄麒伤的是右背,因此他侧躺在床上时,正好对着睡在里面的武樱的后脑勺。武樱缩着身子,将自己蜷的像个虾米一样,只占据了小小的一块地方。玄麒想伸手将对方的身子翻过来,好让对方睡得舒服一些,又怕将对方吵醒,犹豫之间有些失眠。
“师父。”
“嗯。”玄麒恍惚间听到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叫他,也不知是否是自己听错了,便隔了片刻才轻声应道。
“你别死好么?”那个声音近乎哀求的道。
“...”玄麒没想到武樱竟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一时微怔,不知该作何回答。良久他见自己眼前小小的后脑勺似是有些微微颤抖,随后便听到了武樱微微的抽泣,虽极力压抑,但两人隔得太近,抽泣声一声不落的尽数传到了玄麒的耳中。
玄麒丝毫没有哄孩子的经验,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犹犹豫豫的抬起左手,有些僵硬的拍了拍武樱。半晌见对方的哭泣终于渐渐停止,轻声道:“我不死,你也别死,咱们一起活着。”
武樱闻言身体立时停止了颤抖,翻了个身,和玄麒脸对着脸,近到彼此的呼吸几乎交缠到了一起。武樱伸出双臂慢慢抱住了玄麒的一支胳膊,然后呼吸渐渐平稳,玄麒则生平第一次失眠了,他把这次的失眠归结为伤口疼。
作者有话要说: 麒麟小剧场:
小正太:师父...
大叔:嗯...
小正太:你别死好么?
大叔:憋死?为何要憋死?我不要!
☆、雨夜
次日一早,武樱便开始了他的准麒麟卫生涯。每天和云中天一起练功,读书。武樱本就极为纤瘦,武功的招式虽学的极快,但力气太小,他又极为要强,不肯服输,生怕自己被云中天落下了,因此暗地里吃了不少苦头。
云中天性子较为活泛,但骨子里却不是个精细人,自己平日里练功便较为拼命,有了武樱相陪便更加来劲,却丝毫没有觉察到这么一来可累苦了武樱。
这夜,中都迎来了入夏以来的第一场大雨,包裹着整个皇宫的暑气都在这场雨里被浇了个透心凉。玄麒回凝和殿的时候,夜还不深,但众人都伴着这场雨所带来的凉爽早早入睡了。
玄麒路过后殿东边的耳房时,隐约听到有水滴敲打着金属的声音,他略一犹豫走近了细听,发现那声音是自武樱的房里传出来的。他走到门口抬了抬手欲敲门,又想着八成对方睡了,又将手放下了。但终究是不太放心,于是在门口徘徊了片刻。
“师父?”屋内传来武樱怯怯的声音。
“是我,你睡下了么?”玄麒问道。半晌不见对方回答,却听到了武樱起身的声音,随后房门打开,武樱半/裸着上身站在门内。
“你...”玄麒一怔,还未及讲话,便听武樱道:“房顶漏水了,衣服都浸湿了。”玄麒闻言提步进屋,只见武樱的床上摆着两个铜盆,屋子里的桌椅上都搭着衣服。
“待明日修一修,往后下雨的日子还长着呢。”随后一把扯过椅子上的寝衣想递给武樱,却发觉那寝衣是湿的,随即道:“算了,今夜你暂且去我那里将就一晚吧,免得再着了凉。”
二人到了玄麒的住处,玄麒点了灯,在衣柜里翻了半晌,总算找了一件较为收身的衣裳,武樱比了一下却还是太大。玄麒身姿挺拔,武樱则较为瘦削,莫说武樱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纵使武樱长大成人也未必能及得上玄麒的身量。
“我去天儿那儿找一件吧,他那应该有...”玄麒道。
“师父,这样便甚好,无需再找了。”武樱说着忙将玄麒的白色寝衣穿上,因衣服较为宽大,倒显得他更加瘦削了。玄麒见状忍俊不禁道:“也好,你穿着我的上衣,倒似是长衫一般,却是连里裤都省的穿了。”
武樱虽然是穿着里裤的,但闻言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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