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特意送你,正好我也要去c大找一位教授商谈事情,自己过去,免得让老先生跑来跑去了。”应安年解释。大学不是个复杂的环境,文灏要见的也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他原本只打算接送他,早上念头转了转,还是很想跟过去。
那就跟过去好了。
启星这样的企业,和大学有合作很正常,文灏没往其他地方想,高兴道:“那真巧。”地铁就回来再坐吧。
两个人也没怎么聊,应安年低头看手机,文灏当他有事忙,偏过头安静地看窗外的风景。
行至中途,应安年突然吩咐司机:“在千橡路口停。”他查了地图,在那里上地铁不需要再换乘,剩下的路途不算远也不很近,可以满足文灏“体验一下”的需求。而且网上的人说,那段地铁不挤。
到了千橡路口,文灏以为应安年是临时要取什么东西,结果男人不仅自己提着笔记本电脑下车,还把他也叫下去,然后带着他走到了地铁口,还要继续下行。
“我们去坐地铁?”他吃惊地问。
“嗯。”应安年把他拉到身边,让过了一个赶路的人,然后才道:“我也想体验一下。”他在上大学的城市坐过地铁,在本市还没坐过,这理由也算说得过去。
事实证明,经常坐地铁的人和不靠公共交通工具出行的人认知是有很大差异的。应安年看着满车厢的人,很想问网上那个人:这叫不挤?
可惜对方不能回答他:没到手肘撞脸、大腿贴臀、呼吸可相闻的程度,叫什么挤?
文灏倒是兴致勃勃,车门一开就跟着排队的人从侧边迈进车厢。应安年只得赶快跟着,拉着他的手臂在车厢里扫视了一圈,紧走两步把他护在座位隔拦和地铁门中间。
没人能碰撞到文灏,应安年心里舒服了很多,但他低头一看,心又紧了起来。那么近的距离,青年就像被他拥在怀里一样,只要稍稍靠近,就能真的抱住他。
他们不是没有挨得更近过,但这个姿势的冲击力比以往都要大。应安年下意识地收紧握在扶手上的手,身体也变得僵硬。
可文灏并不能体会他的情绪,长发青年透过身前男人的肩膀看出去,禁不住咧嘴笑起来。
『谁放的屁?』
『哪个人把韭菜饼带地铁里来了?』
『这个大娘下站会下车吗?』
『这个学生妹看的电视剧叫什么名字?』
……
也有脑内问他和应安年是不是一对的,但很少,文灏不知道,没这个意识的不会多想,有这个意识的基本已经认定他们是一对了。
看那姿势,看那距离,哎嘛,真养眼!就是地铁里人太多,拍个照都不方便。
挤个地铁都那么开心?真是在哪里都能找到乐趣。应安年心里这么说,身体微微向后挪,他怕自己忍不住贴上去。
向后的背碰到了什么东西,应安年转身去看,正迎上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年轻女人标准的白眼。待双肩包女士的瞳仁归位,她头上的对话框马上刷出新问题。
『帅哥看到我的白眼了吗?』
『他会不会对我印象不好?』
文灏闷笑到弯腰,正好地铁进站,他一个没站稳,双手扯上了应安年的衣襟。
应安年感受到身前的重量,下了大力气才没有把他揉进胸膛。
一直到出了地铁,他才觉得呼吸顺畅了。“回去就不坐地铁了吧?”男人道。轿车内那么小的封闭空间,也没有地铁里磨人。
“好。”文灏答应。应安年多半是不习惯地铁环境的,他们也不一定能一起回去。
上门拜访不能空手,乐于践行人情礼仪的文灏找到一家水果店,挑了一些苹果。应安年看他买,自己也买了些,还主动把钱付了。
水果店旁边是一家花店,临近春节,花店门口摆着一排金桔,看起来很是喜庆。文灏想到乐乐说的桔子,决定回去的时候给他带一盆,现在先买一盆送贺教授。应安年再次跟着买了。
应安年还好,他气质冷硬,一手提着电脑,一手拎着苹果和金桔也自带冰封隔离效果。文灏却是把苹果和金桔都搂在腹部,脸上带着笑,像是天宫的仙童给尘世中人送年礼来了,一路上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没断过。应安年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快速走入c大。
c大是一所老牌名校,人文气息浓厚,文灏一走进去就很喜欢。到了学期末,周六也安排有考试、会议,校园里学生老师都不少,文灏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捕捉到满目翠色。
那些深深浅浅的绿来自师生们对学识的思考。普通学生的颜色浅淡,维持时间也不久,会被『三食堂的牛肉包还有吗?』、『王老师会打多少平时分?』之类的问题取代。从研究生往上,对话框的颜色就比较深,他们都有自己的课题,会长时间地思考同一个问题,想得也相对深入。
而那些有待攻克的研究任务及本身喜欢钻研的老师,头上已经鲜翠欲滴了。
头顶绿色在人类世界有不好的含义,在文灏看来却是最好的状态,是问题中最特别的一种——不需要他人急迫地、刻意地去帮忙解决,这是人类在自主探索、求知。
绿色的问题就像一棵树,它同样会耗费发问者的心神,如果问题足够大、足够难,也会让人承受巨大的压力,可它跟其他类型的问题最大的不同,是它带来的回馈也是丰厚的。
一个人有一个生活或情感上的问题,解决了会感到轻松、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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