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氏肯与朱攸宁亲近,朱攸宁对待白氏也如从前那般,朱华廷心里很是满足。若是关起门来一家人还要生分,那日子过的还有什么趣儿?
朱华廷一高兴,晚上还小酌了两杯,站在院中对着满天的乌云背诵了好几首诗,还拉着十六与他一起来背。
朱攸宁在廊下乐不可支的看着朱华廷文雅的撒酒疯,乐呵的看了许久才回去歇下。
次日照旧去罗勋处学习,到了晌午顺利的完成了任务。
罗勋看着朱攸宁交上来的默写,随口提问了几句,朱攸宁都能对答如流。
“你这丫头,如今看来终于有几分样子了,虽资质差了一点,人也笨了一点,但到底你是个女娃,我老人家也就不要求你那么多了。”
“是。”
“往后你一边默,我也抽空给你讲一些,听得懂听不懂,你都不要来问,我年纪大了,惫懒的很,什么话都懒得说第二遍。”
朱攸宁见罗老这般别别扭扭的模样,就不免觉得好笑。
这位老人家素来是好话也从不会好好说,我行我素也从不做多余的解释。
就如一开始的罚她一遍遍的默写,字不入眼便直接丢开不看,若不是她一直坚持下来,并且从中看到了成效,得到了进步,她永远也不会了解罗老的苦心。
“恩师说的是。”朱攸宁笑眯眯的点头。
罗勋闻言捋着胡须满意的笑着,忽而觉得不对劲:“我老人家说自个儿惫懒,那是自谦,你也敢说我说的对?”
朱攸宁笑道:“恩师学富五车,车太重了,偶尔歇歇也是应该的。”
罗勋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苍老如同干树皮一般的大手拍了拍朱攸宁的头,道:“不是说你还有什么生意要谈?还不快去?难道还想留下吃饭?”
“那敢情好,咱们爷俩刚好都吃容易嚼好克化的,要不您请我吃一顿?”朱攸宁抿嘴笑。
罗勋一把年纪,满口牙齿看着整齐,其实有一半是假牙,见朱攸宁抿着嘴笑出两个小酒窝,想起她正换牙呢,他不但不气,反而觉得好玩,拍着朱攸宁的肩膀又畅快大笑了一通。
“行,请你吃请你吃。吃饱了你在去忙你生意的事。免得你出去与人说我这个做师父的抠门,一口饭都舍不得给你吃。”
朱攸宁笑着道谢,赖在这里陪着罗勋吃午饭。
其实她与燕绥相约也是要吃饭的,只是罗老没有子孙后代,身边就一个贴身伺候的小厮,着实孤独。
她平时都是陪着罗老吃午饭的,虽然大多数时间她都在受罚,都是罗老吃着她看着,但那样好歹也是有人陪伴。她若是走了,罗老就只能孤零零一个人,她放心不下。
吃过午饭,罗老便说自己要午歇,催着她出去。
“赶紧走赶紧走,都散学了赖着不走,你想累死我老人家啊!”
朱攸宁便笑着又与他打趣了几句,才行礼退了下去。
罗老见朱攸宁走远,笑着往逍遥椅上一躺,闭着眼美滋滋的唱了几句戏腔。
朱攸宁这厢刚走到前头,正看到朱彦凤、朱彦岚、朱彦彭、朱彦平几人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
朱攸宁不好越过他们先走,只得到近前问安。
几人都还了礼。
朱彦平道:“九妹妹你听说了吗,有人皇商的那笔生意赔了!”
朱攸宁惊讶的道:“怎么会?难道皇家还会赖账不成?”
朱彦凤凝眉道:“我父亲今日一早将货点齐,准备运送,从朋友那里听说,杭州城几个揽了皇商生意的交了货,当场点的货款都是一半银子、一半宝钞。咱们家的货可能也会如此。”
朱彦彭拧着眉道:“这年头谁还要宝钞啊。宝钞与废纸有什么区别。”
“就是啊。这不是明抢一样么。”
……
朱攸宁听的直皱眉。
因为钱币和金银的稀有和易损耗,其实大周早在开国之初就有宝钞通行,然而因为朝廷对于宝钞的使用不当,一则随便加印,二则只发不收,收税时要的都是真金白银或者粮食,导致宝钞严重的贬值。同样面额的宝钞,根本买不到同样价值银钱能买来的东西。
所以圣上给皇商的报酬一半是宝钞,这绝对是在仗着权势欺负人。
不过朱攸宁倒是觉得,其实荣选皇商本身就已给朱家带来了巨大的利益,倒是比货款本身的价值更高,单看挂上皇商的牌子之后,家里各行生意做的多顺便可得知了。
朱彦凤见朱攸宁一直不说话,不肯发表意见,不由得凝眉问:“九妹妹,你觉得呢?”
朱攸宁眨巴着长睫,懵懂的道:“我觉得?我不敢乱说。反正咱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听上头的安排罢。”
朱彦凤看了朱攸宁两眼,觉得她这话说的其实并不实在,但也不好追问。
朱攸宁与几位堂兄道别,随后便乘车往长青楼去了。
她事先已先定了一间二层的包厢,朱攸宁到了包厢不久,燕绥就带着燕管家一同来了。
两人相互见礼,燕绥拱手笑道:“久侯久侯,是我来迟了。”
朱攸宁笑道:“是我散学早,闲着也没有别的事做,才来的早了点,燕公子也并未来迟啊。”其实燕绥到的时间还比约定早了一炷香时间。
二人落座后,朱攸宁站起身为燕绥斟了一碗茶,双手奉上,道:“多谢燕公子此番出手相助,我家才能够化险为夷。算起来燕公子已经救了我两次了。”
燕绥也双手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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