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变的还是四爷曾留下的那份恩。
二年多来,奉守寸步不离地跟在四爷的身边小心地侍侯,打心底地担心四爷的身子。一天三餐珍贵药品不断端入四爷房里,一切为的只是想养好四爷的身子。只是四爷的身子骨是自小就病着,总养不好。夏天怕热了,春天人总倦着醒不了神,秋天虽好些但也不能多出去吹风,而一到冬天就更是差了,别说是出门走走,连吃个饭起个床都成难事。
每天奉守都按着大夫德望吩咐,不厌烦地熬五六个时辰的药,给四爷补身子用。可药虽进了四爷的口,入了四爷的肚,却养不好四爷的身子。长年累月的吃药,倒是让四爷的身子养出浅浅的药香,每次闻到总令人心里忧着。
“咳咳咳。”门里一直传出急咳的声音,进了门,奉守的眉头便纠成一座小山,提着件外衫套到坐在里厅看书的四爷身上。
“四爷,你今天的身子不好,不如就别见大爷了。”这天这般的冷,四爷本该躺在暖炕上休息,可四爷却偏偏不听劝,一早硬是合着衣衫坐在桌子前等候大爷。
“咳咳,没、没关系!”四爷勉强笑了笑,笑容却藏不住脸上的病容。这个病身子,不管春夏秋冬总这么不经挨,累得奉守跟着折腾。
“四爷,不成,你的身子不能这么糟蹋。我这就去告诉大爷,让他有事改明儿个再说。”
“奉守,不要胡闹。”
虽然只是轻轻的喝斥,但这还是四爷头一次说他胡闹。
在四爷底下做事这么久,四爷一向都不会管奉守说什么做什么,甚至有时奉守逾矩训了四爷一下,四爷也只是笑笑认错,可从没像这次一样斥责过。
“对不起四爷,是奴才逾越本分了。”是他忘了主仆之分,是他自己忘了分寸。
“奉守,你役有错。是四爷自己不对,四爷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该说你胡闹。”四爷听出了辜守的疏离,忙不及道歉,那因病着的声音更轻了。
“不对的是奴才,怎会是爷!”冷硬的语气在听到四爷的咳嗽后,又禁不住地上前替四爷拍着背,递上熬了六个时辰的药。
“奉守。帮我唤下大爷进来。”四爷轻轻地叹口气,接过那苦比黄莲的药,习以为常地饮了进去。
唉,这个身子若没了这些药,撑不过几天吧?真苦了奉守天天守在炉边替他熬药,只可惜这没用的身体,仍是一天一天地弱下去,白白浪费了奉守的苦心。
气提了起来又放了下去,强抑下心里的担忧,奉守垂眉退了出去,将等候在外面许久的大爷请了进来。
“小四,又不舒服了。”大爷是个极为沉稳的人,身强体壮,坐在四爷旁边更显得四爷的瘦弱、四爷的苍白。
奉守有些怨厌地瞪视大爷,是不是四爷所有的养份都让大爷他们给抢走了,以致四爷的身子骨总这么弱,经不起一点病痛。
“没事的大哥!大哥,听小六说北方那边出了问题是不是?”技巧性转开大哥对自己病的注意力,四爷提起另—件事。
“小六太多嘴了。我能处理的,你安心歇着不用管这些。”那个不知分寸的小六,又不是不知道小四的身体近来又转差了,怎么还把北方的棘手事跟小四说,这不是让他操劳吗?
“大哥。”四爷摇了摇头,说:“大哥,这事你处理不了。”要是处理得了,小六也不致于忍不住告诉他,大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见他。
北方那边的林家一向是视他们南宫家为死对头,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快。现下终于逮着了这个机会,联合北方的官府以贩卖私盐的罪名,将小妹和小九连人带贷扣压下来,准是下了番功夫,定要把他们南宫家在北方的基业连根拔起。这次若处理不好,那么不只小妹与小九保不了,只怕整个南宫家都会给赔进去。
“小四,瞒不过你。”大爷的神情萎缩显得相当疲倦。这事都瞒了大半个月,原以为只是件小事犯不着让小四知道。可现下北方今天传来消息,
说小九跟么妹已被关押入牢,情势已不乐观,怕是要定罪了。
“大哥,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担忧,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
“怎么说?”大爷的眼发亮了。小四这么说,就代表着事情仍不至于到无法挽救的地步,甚至有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听说北方的张家近来换了个新当家做。”忍住欲跃上喉间的咳嗽,四爷说。
“是这样没错。张家的老爷身子本来就不好,熬不过这个冬天走了,自然地,张家的大权就落入张大少爷手上。”虽然疑惑四爷突然提起这件事的意思,但还是照实回应道。
“据我所知,这新当家的跟北方县爷的小姨子颇有关系。”
“是听过这种传闻。可是张家的人一向跟林家的人甚为交好,不会帮我们的忙的。”大爷的眉头垂下,无奈地摇摇头,明摆地告诉四爷若要朝这方面进行是行不通的。
“我晓得,所以我们还得从另一个人下手。”
“谁?”
“县爷的小姨子。”
“啊!”大爷吃惊地望着四爷,这事怎么会跟县爷的娘子扯上关系!
“大哥,你认为凭林家,是怎么有办法让县爷听他的话!”
“用……钱财?”迟疑地说。
四爷摇摇头。“大哥,不对。北方的县太爷我曾听人说过,是个极为清廉的好官,再多的钱也是收买不了。”
“难不成……”大爷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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