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技双手在桌上交握,气势凌人,示意顾温在对面坐下。
“本省著名的常青集团是爸爸的产业。表面是金融企业,但也涉及一些灰色项目。昨晚,旗下子公司一个项目的人口输送线被人挖出来,海上据点暴露,虽然重要的资料已经紧急处理,切断了干系,但是——将近两个亿的所得资金还没来得及转移就被警方截获,包括其他人力物力损失,总计三个多亿。而报警的人,是你那个傻表哥。”
顾温没有说话,顾长技拨了内线,对那头说了句,“让他过来。”
不一会儿,脸色发白浑身冒虚汗的蔡继安进门,很惶恐紧张,脚软得站不住。昨晚突然被带到顾宅,颠来倒去审问,他还不知道哪里触了表姑父的逆鳞。
“把你昨晚看到的,那个女孩使和手机款式再形容一遍。”
顾温面无异色的听着。
从顾长技坦白公司情况,他已明白那个人格在给生父填堵。昨晚还觉得那些私人用品被当成证物拿走,顶多去做个笔录,现在,这些都成了他与生父间的定时|炸弹。是那个人格没想到会这样暴露他,失算了?人无完人,或许会有失算,但顾温不相信他想不到那些东西会连累到自己,还是已经想好怎么应对。
如果坐在这里的是那个人格,他会怎么解决?
顾长技这时道,“蔡继安说完了,我想再听听你怎么说。我没记错,这些东西跟我让人给你准备是同款,别告诉我都是巧合。”
师宣正在顾温的识海看戏,一股亲切的主动的吸引力从皮囊传来,千丝万缕把他拉出识海,被动过渡人格。
眨眨眼。
师宣抬头,“父亲。如果你问问妹妹,大概能知道我昨天遇到什么‘好事’。我当时身无分文,司机不知道被谁支走了,回家连个车费都没有,跟一个女生借了钱当抵押。没记错,刚才见报纸上写的那个深藏功与名的热心人士为‘某少女’,而不是某少年,大概是因为这样?”
蔡继安多看了一眼干瘦的少年,那双黑黑的眸子像是突然从石头变成珠宝,笼着光辉。
这种灵性让他熟悉,仿佛那个神秘少女,蔡继安定睛一看,身型也很接近。然而没想出头绪,顾长技已经让顾温下去。
顾长技敲着桌子思索,总觉得还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
*
蔡继安战战兢兢离开,不明白见义勇为怎么就惹着表姑父。表姑父让他一有少女消息就及时汇报,蔡继安答应了。虽然他有父有母怎么也轮不到被给远房亲戚当孙子管,但蔡家父母都靠着表姑父的资助维持奢侈,当初蔡继安成绩烂只能上野鸡大学,表姑父捏捏他的身板,说他这样不当警察浪费,父母立刻把他送进一所录取分数低的警校。
没过多久,蔡继安收到少女的来电,低缓清冷的声线在手机里有些变音,还是一下听出来。
耳朵颤了颤。
蔡继安没忘记要上报消息,但还有几分新鲜好奇,想着玩腻了再把人卖给表姑父,抱着这个想法,打蛇随棍上,让人请吃饭约见面。
中午。
等在餐厅。
见到推门进来的女孩,色心迷眼的蔡继安立马忘记表姑父的话。
女孩穿长裙,顶着披肩长假发,微微带卷,如蔓,随步姿摇曳,被骨瘦的手随意拨到后面。蔡继安愣愣举着菜单,女孩搭着蔡继安的椅背弯下腰,垂眸注视着纯英语的菜名,眸光流转有种浪漫情怀流泻。
在他耳畔说,“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这顿我请。”
蔡继安被牵着鼻子点完,见少女走到对面落座,才明白违和感为什么那么强。
刚才那种把人圈在臂弯中散发荷尔蒙,与微弯身子凑近距离的逼迫感,都是他惯用的手段,往往能撩得妹子脸红心跳,现在完全颠倒,被当成女人对待了。心堵一瞬,蔡继安摸摸胸口,感觉不出来是否心跳加速,从女孩进门,漫不经心瞟来一眼的那瞬,他就感觉不到心跳了。
整个用餐过程蔡继安都陷入女孩的套路,恍惚结束。
等女孩走了,才想起还没要手机号,回拨过去,是个公共电话。
……
午餐结束,顾温坐在教室里,边打开书温习,边戴着耳机听着另一个人格与蔡继安刚才的谈笑风生。窗外薄阳落在顾温眉骨,堆叠阴影,乌黑眸子沾染了一丝阴郁。
同桌愣愣看着,少年表面毫无异样,目光落于课本,手却放在抽屉里,无意识把厚厚一本英语书撕成一堆指甲盖大小的碎片。同桌嘴巴动了动,没敢提醒他下午第一节课就是英语。虽然顾温平时看着木呆呆沉默寡言,从不主动招惹是非。
但不是有句话吗?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变态。
同桌打了个激灵。
……
下午,蔡继安与人约会时,顾家致电询问,是否和那个女孩联系上?毕竟新闻已经出来,照蔡继安的说法,女孩应该会来道谢。
蔡继安小心肝一抖,脸上肌肉都颤得快掉下来,鬼使神差的,忍着心虚说了谎,“没、没见……”每多说一个字,冷汗就多一分,“她可能,是忘、忘了吧……”
自那日被父母压回京都,好不容易趁着假日偷跑回来跟蔡继安约会的张萌萌等他挂了电话,道,“你看你嘴唇抖得,谁把你吓成这样?”
蔡继安慢慢缓过来,想到那个神秘少女,盯着眼前娇俏的张萌萌,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但他这种恋爱高阶玩家向来讲究善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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