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
这槽他该如何吐起?
李朝显然是低估李绵的作用。正如李绵所说,体力活由男人们来干就行,她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来帮助流民。
轻绒小扇缓缓展开,李绵翘起兰花指,指尖轻点扇面,氤氲的纯净灵气顿时荡漾开来。白扇半掩容颜,墨发轻舞飞扬,轻柔的衣衫在李绵的舞步中上下翻飞,宛如蝴蝶。莲步轻移,裙摆绽放成巨大的美艳花朵,磅礴的灵气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手腕脚腕的银铃叮当作响,节奏分明,流民们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跟随铃声轻轻摇晃,枯槁的面容回复丝丝血色。
正在搬军资的李朝觉察到这股灵气,才明白李绵在做什么。她在用天湘楼的舞乐之术,抚平流民内心的伤痕,用灵气滋养他们死气沉沉的生气。人界灵气稀薄,能够召唤出这么磅礴的灵气,除了李绵手中的法宝,就是她在使用自己的灵气。
一舞跳罢,李绵气喘吁吁,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有些苍白。李朝看的心疼,忙从物品栏中取出一筒五莲泉,狗腿地递与李绵。
“来,二姐,喝口水。”
“算你小子有良心。”李绵不是第一次喝五莲泉,知道这水蕴含灵气,也不跟李朝客气,也不问他从哪里得来的这好东西。李朝有秘密,这是李家人都知道的事情,他不说,他们自然不会去问。
喝过五莲泉,李绵的脸色变好不少。“走走走,干活了!”李绵拍打李朝,姐弟二人去那边帮忙。
山雨欲来风满楼
对于李骁李绵的归家,李家的两位夫人表现出十二万分的高兴,把兄妹两人从头摸到脚还嫌不满足,拉着两人不放手,一直问东问西。最近怎么样啊,身体好不好啊,有没有意中人啊诸如此类。
李朝乐得看好戏,揽着李承在一边看的兴致勃勃,直收到兄姐无数次的求救眼神之后,他于心不忍,才出言相救。
“娘,大嫂呢?在后院休息?”
“今个儿一早,王爷府派人传话,说是王爷听闻自己又要喜得外孙,高兴地紧,遂把你大嫂接过去小住两天。故两天就会回来。”
与他们一同回来的李怀阳听到这个消息,忙问道:“王爷与我爹一同进宫,这么说来,我爹岂不是也已经回府?”
“早替你问过了,你爹上午就回来了,还到我这里坐了一会,这么着急,不留在这里吃晚饭?”公孙青溪嗔怪他个没良心,有了爹就不要婶娘。
李怀阳嘿嘿一笑,抱过李承:“走,承儿,跟爹回家见你爷爷咯。”
往日提到见李靖安,小家伙跑的比谁的快,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哭着闹着扒在李朝身上不松手,不似平常的假哭假闹,而是真的涕泪横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只把在场几位女性心疼的哟。
“要不,就让承儿在这儿呆着吧,左右有我们这么多人照看着。哎呦哟,你看看哭的,我都心疼死了。”公孙青溪最为心疼,面上露出揪心的表情。
“没事的,婶娘,我看他是怕父亲考他功课,才会耍赖不想回家。昨天刚夸他懂事,今儿个又原形毕露,唉,总不能一直娇惯着他。身为男儿,要敢于担当,李承,你要是再哭闹,爹就把你扔到山上喂老虎!”
“两位婶娘,阿骁阿绵阿朝,我先告辞。”
李怀阳抱起李承,不顾小家伙在他身上拳打脚踢,又抓又咬,冷着心肠抱着李承出门。
“秋姑,快派马车将人送回去,哎呦,作孽哟!”
小家伙撕心裂肺的哭声越飘越远,在场人都长舒一口气。本以为此事就此结束,谁也没料到,这一别,再见时,已经天人永隔。多年之后,李朝偶尔会想起这一幕,那时候他想,李承,怕是早早就感应到什么了吧,如果当初……是不是……呵,这世界上最缺少的,就是如果。
是夜,月黑风高,星稀云疏,东都城郊的一处庄园内,寂静无声。院落内灯火通明,却意外的没有任何人影,连一丝虫鸣都未曾听见。
房门被轻轻推开,烛火将人影映落在洁净的石板路上,青年提着一壶好酒,走出房间。他身形闪动,转瞬间跃至小楼顶端。
晚风作急,吹动青年的衣衫,黑发扬至一边,偶有两根撩碰他的脸颊,酥酥麻麻,青年却动也不动。良久,他朝着小楼一侧漆黑的地方轻作一揖。
“师傅,酒。”
黑暗中,陆酒仙的身影渐隐渐现,表情没有平日的嘻嘻哈哈,难得一见的严肃。他的背后背着一柄巨大的重剑,隐约可见剑柄处狰狞的金蛇,凶狠地吐着信子。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端木瑾的表情隐藏在黑暗中,让人看不真切。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很是平静的承认:“是。”
“什么时候?”问完,陆酒仙自己倒嗤笑自己。“倒是我糊涂了,早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在一开始就知道吧,在我收你为徒的时候?”
“是。”端木瑾如实回答。
“太过聪明,未必是什么好事,有时候,难得糊涂啊。”陆酒仙状似感慨的抚上自己腰间的酒壶,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我在想,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今天,其实是来杀你的呢?”
绑住重剑的布索随风飘入夜色,陆酒仙双手持剑,剑尖碰在楼顶的瓦片上,发出一声脆响。
端木瑾沉默以对,他一动不动,身影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良久,他弯下腰,将手中的酒坛轻轻放到楼顶上。
“我知道,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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