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我现在每天打扫的可不就是你住的那块儿地方。”迟慕那日与惊鸿易容后来到迟家,接手的工作居然是每天打扫东面的清寒居,听着名字迟慕就微微有些惊讶,过去之后发现果然现在这处依旧是大哥的住所。想起这一巧合,迟慕言语带笑,“连摆设都没怎变。”
“那人表面功夫做的倒是好,明知晓我大概再也不会回去,还做这些样子来看。”
“可还不止呢,听说派出去寻你的那批人现在还在外面继续搜寻呢。”迟慕面带讥讽道。
“自你出事之后我便一直防着他,可还是没料到他竟然会这么歹毒。”迟薪月前便被迟庄主派往一地办事,没想到刚到地方便被接头那人所出卖,他拼死逃到郊外,却还是被程烈亲自带人抓回,锁在一处地牢,还被他亲手挑断手脚的筋脉,废去了武功。“现在想想,从爹命我出庄办事起,就已经落入了他的圈套了。”
不怪迟薪当初毫无怀疑,迟慕想到这几天他和惊鸿发现的情况,眉头皱紧,看着迟薪,道:“大哥,其实命你出庄办事的那个人,可能根本就不是迟庄主。”
“什么?”念明有些错愕,“迟庄主被人替换了?”
“正是如此。”惊鸿声音淡漠,却条理清晰地讲清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自迟慕和惊鸿二人以下人的身份进入如画山庄后,就着手开始调查,几次与山庄里的其他家丁交谈过后,迟慕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他也曾借由打扫有意查探过庄主的居所,发现庄主居所看似与往常无二,实则暗处皆有高手所守,怎么看怎么像是把庄主软禁在了里面。而以迟庄主的功力,除非是功力尽失,否则不可能如此任人宰割。因为有高手在,所以迟慕和惊鸿不能打草惊蛇,迟慕便在一夜将情况告知了迟雪,要迟雪无论如何也要见她爹一面。
迟雪往日里见不到她爹也没多说过什么,但这次态度有些强硬,再者程烈也没有借口继续阻止父女相见,否则在山庄里也说不过去。但程烈还是以庄主担心病气过给三小姐为由,让迟雪隔着厚厚的帘子与迟天正说了几句话,也只是几句,便被程烈以庄主需要休息为由将迟雪送回了住所。
回房之后,四下无人,迟雪才将袖子里紧握的手微微放松。迟慕再来时便得知了此迟庄主已非彼迟庄主的消息。原来迟雪在临走时突然问出了一句试探之语,程烈和床上那人不明所以,就露出了马脚。
迟慕心下感慨他妹妹的聪明,之后不由得沉下了脸,他是真没想到这程烈竟如此大胆,连以假乱真这种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对象还是他的长辈,武功不知高出他多少的如画山庄庄主,当真是丧心病狂,阴险至极了。
迟慕安慰了一下妹妹,说明了会找大哥一起商量之后,便在这一日夜里悄悄与惊鸿一起出了如画山庄,赶了过来。
“那你们可找出了迟庄主的所在?”云决也没想到此人竟能做到这一步,不由得皱眉问道。
“还没有。”惊鸿答道,“但是阿慕说迟庄主目前不会有生命危险。因为程烈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云决了然地点了点头,念明有些不明所以,不由得好奇地问道:“是什么?”
云决道:“如画山庄历代庄主相传的印鉴。”
“印鉴?”念明还是有些不明白。
“如画山庄的印鉴世间只此一方,为历代庄主传承,如画山庄名下的各处庄园店铺以及人手,历来是认鉴不认人,只有盖了这印鉴,才能命令的了他们。”云决道。
“原来如此。”念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惊鸿道:“程烈虽说还没有得到印鉴,但他似乎已经等不及继承庄主之位,便伪造了一个假的印鉴用以继位大典瞒天过海。”
反正这印鉴只是在继位大典上露个脸,谁也不会真的印在白纸上来检查一下真伪。看来这程烈是打算先继位,然后再继续逼迫迟庄主交出印鉴。他继位之后估计这印鉴会更加紧迫地需要,但是眼下这局势看起来全部是他的东风,这种好机会想必他也不会错过,便也顾不得许多,正是这顾不得,使得他被迟慕抓到了破绽。这几日程烈势必要去见迟庄主,只要迟慕和惊鸿把握机会,就一定能将人找出来。
念明摸了摸下巴,其实这主要的变数还是迟慕大哥,程烈打死也不会想到,迟慕居然会插手这件事。
看了看天色,惊鸿起身准备回如画山庄。他们这边刚开门,对面便像心有灵犀似的也开了门,迟慕出了屋子,轻轻关上门,和云决还有念明笑谈几句,便与惊鸿一起准备离开。
念明进了东屋查看迟薪的情况,云决与二人道别后,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唤住了迟慕,与他交谈了几句。
念明从东屋出来时就看见云决倚在大门边上,双臂环在胸前,似乎是望着夜空出神,面容在月光下愈发清俊出尘,只是看着那轮廓优美精致的侧脸,念明突然就意识到了他好像不开心。他小心翼翼地上前,道:“哥哥,你——”
话还没说完,念明不得不住了音,因为云决在他叫哥哥的时候便侧过了头,微微蹙着眉,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直直地望了过来,念明还是头一次见他毫不掩饰地把心情写在眼底透露给他,惊疑,难过,愤怒,又带着那么一些欣喜,种种复杂的感情在云决眼底聚成了一个漩涡,似是要把念明吸进去一样,他竟然连将视线移开都办不到,连带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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