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死亡也离他越来越近。
一支箭射过来,他没有来得及闪躲,箭尖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大腿,鲜血沿着裤子淌下来,如此温暖,紧接着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传来,他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的痛苦。
又是一箭,这一次对准的是他另一条腿。
鲜血再一次迸溅出来。
他们明明可以一箭射杀他,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增添他的痛苦,这是在虐杀。
裴杞堂是在为庆王报仇。
他不该杀死庆王,可是庆王不死,他又要怎么争皇位,不能怪他只怪皇位只有一个,如果他们生在普通人家,定然会兄友弟恭。
可惜了。
宁王笑起来,第一次他如此的开怀。
因为他就要死了,这次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地谋划,再也不用胆战心惊地等待结果。
“王爷,太后,那边是太后。”
将军大声喊叫着:“您看看,太后……”
宁王转过头,就在不远处的山脚下,盛装打扮的太后站在那里。
是太后,虽然相隔这么远,但是他却能肯定,也许这就是母子之间的默契。
“向太后那边撤。”宁王心中再次燃起了一丝渴望,他捂住了腿上的伤口,立即吩咐。
只要抓到太后,裴杞堂多多少少也会有些顾忌,说不定他就能借此逃脱。
虽然人之将死,但是却不能放弃最后挣扎的机会。
……
“来了,宁王向这边来了,太后娘娘您还是进马车吧!”
内侍低声劝说着,裴十小姐上前搀扶起太后。
太后摇了摇头:“他伤不了我。”她站在这里,就是要看他最终会有什么结果。
她本来还怀着几分的期望,可是在看到他带着人向这边靠过来时,一切就全都灰飞烟灭了。
宁王是想要利用她脱身,她明白宁王的心思。
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事,竟然会生下这样几个儿子。
宁王还不如皇帝,这是她和先皇都没有料到的,也许她的宁王早已经被毒死了,留下的这个不过是鬼魅。
眼见宁王就到了眼前,一队人马从两边站出来,手里握着的神臂弓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终于到了这一步。
“母后,”宁王大喊一声,“母后,救我。”
就像是一个孩子在挣扎,红着眼睛,满脸委屈,找他的母亲。
这些年他就是这样陪在她身边,利用她这个母亲的心思,向她无休无止的索要。
她不止是一个太后,终究还是一个母亲,一个惯坏了孩子的母亲。
宁王死在这里,也是她的错。
所以,她要来送宁王一程,不管宁王死的有多惨,她必须要站在这里。
当年是她将宁王带到这个世上,现在她要看着他离开。又一次的母子分离的疼痛,她必须要承受。
箭,毫不留情地射进了血肉之躯。
一个个人倒下,鲜血落在地上。
宁王也慢慢地跪下来,他伸出手向太后抓去,不停地动着手指,一次又一次,眼睛中充满了怨恨。
终于他一头栽在地上,大量鲜血从他嘴中涌出,他无法呼吸,眼睛中再也没有了光彩。
挣扎了几下后,宁王再也没有了气息。
宁王死了。
太后闭上眼睛,两行泪水慢慢地淌下来,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多亏裴十小姐在一旁搀扶。
太后道:“没事了,扶我去马车上歇着吧!记住……”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没有庆王的吩咐,谁也不准透露今天的事。”
外面只知道宁王和庆王在打仗,还不知道宁王已经死了。
就让宁王死的更又价值些,也算偿还他的罪孽。
太后靠在软垫上,脸上满是疲惫的神情,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
不远处,三娘骑着马驰过来,到了一个二十多岁青年男子身边。
三娘笑着道:“二哥你说,这一仗谁赢谁输呢?”
秦王抬起眼睛:“宁王已经是落水狗,庆王却如日中天。”
三娘摇了摇头:“我看谁他们都会输,就算庆王杀了宁王又如何,按照齐人先知的话,庆王会死在二哥手上。”
所以,都会输。
“大齐已经是一盘散沙,”秦王道,“也该是我们出兵的时候了。”
庆王离开京城,急着吞并宁王的人马,就是要与大齐皇帝隔江而治。这样一来庆王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大齐皇帝陷入了绝境之中。
“王爷,”金国的探马来禀告,“庆王向南边行进了。”
果然。
三娘并不意外:“看来庆王也是个识时务的人,表面上不信谶书上所说,实际还不是要避开我们金国的兵马,生怕被先知言中。”
秦王皱起眉头:“大齐的庆王并不像是个一心逐利之辈。”虽然他与齐人互为对手,但是对于齐人庆王,他心中还是有几分的敬佩。
就算是父王也不能在短短半年之内,集结到这么多的人马,夺走了大齐半壁江山。
可惜了,庆王不敢出面与他一战,否则进攻大齐的第一战,他真想先与庆王试一试,至于那个将自己锁在宫中的皇帝,他没有半点的兴致。
“庆王远离京城,皇帝手中的兵马已经很少,正是我们出击的好时机,我们从东面取路,绕过韩璋,在大齐皇帝还没有回过神之前,就已经兵临城下。”
三娘一拍手:“二哥在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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