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流水真够折磨人的,贺兰的所有意志都在抵挡流水无意间带来的意乱情迷,却听胸口传来幽幽的话语,“我以为你也想把我关起来。。。”
五雷轰顶,贺兰有些羞愧,他不是没这么想过,把他关一辈子,不让任何人瞧了去,就在这山庄,就在他身边,一世,“流水。。。”却原来已然梦会周公。
贺兰看着趴在他胸口沉沉睡去的流水,俊美的脸上一片安详,红红润润的,早已不是当初惊弓之鸟,真想把他揉碎融入骨血,真想与他合二为一,可惜贺兰始终下不去手,犹记当初□之伤,惨不忍睹,他下不去手,如若有一天他的流水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拥抱爱抚不再有那一瞬的僵硬与颤抖,到时只怕他会克制不住,化身为狼,只怕到时他的流水会承受不起他积压已久的yù_wàng,流水,他的流水。原本就有那种预感,这一去,他的流水怕是回不来了,却终究狠不下心,终究输给了他的一个“也”字。
6、第六章 ...
天微亮,玄月便已坐在了马上,整装待发,只是看着一旁的马车皱眉,马车的速度必然快不了,而他想不出谁需要马车,难道是一旁的那两个侍女?擎风不能带着她们赶路吧?疑惑间,已见贺兰阔步走来,手里还横抱着一个人,想来还在睡梦中,被大大的斗篷罩着,看不清容貌。
“看吧看吧,我说主子怎么可能舍得丢下公子独个上路,你们三就等着伺候我一个月吧。”红雨得意着对着萧南萧北绿风道。
感情还拿这事开赌了?自遇上流水,他们也越发没大没小了,贺兰摇头,将流水抱入马车,赫然发现,马车内流水的衣食用度样样俱全,座位上还垫了软软的兽皮,他的那些个属下,真是比自己还了解自己。
贺兰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给玄月,一行人这才上路。玄月骑马在前,萧北和红雨随侧,萧南驾着马车,绿风坐在一旁。
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初见,萧南将昏迷不醒的流水抱上马车,贺兰的第一眼,不,也许更早,在感应他的存在时,便已注定了此生的沦陷,当时固执地要在一年最炎热的那天出发,固执地要走那条被人称之为鬼路的道,然后一个掀帘,他的流水就出现了,从不信命运,鬼神,那一次他却愿意相信,他的流水是上天恩赐与他的至宝。
眼皮轻轻跳动,呼吸开始小心翼翼,居然敢装睡了!
“啊,不要了,贺兰,痒,痒!”流水猛然挣扎,他最怕痒了,尤其腰部,“贺兰,贺兰,我错了,不敢了,别。。。”流水笑得全身无力,满脸通红。
“说,哪错了?”
“我不该装睡,流水应该让贺兰第一时间知道流水醒了。”
“嗯,知道就好,不过还是要小惩大诫的。”
马车内笑声清脆,欢快的音调调皮地跃出车门,车外红雨绿风掩嘴偷笑,萧南萧北也嘴角上翘,唯有玄月,面色苍白,“这声音?”
“怎么了,王爷?”萧北问道。
“没什么,这声音很像我的一个朋友,只是那人啊,从没有这么笑过,那人不会有这么轻快明媚的笑声,满身桎梏,半世凄零。”似无奈,似怀念,似痛心。
“他是谁?竟让我们万花丛中过的中南王如此。。。束手无策!”贺兰刚出马车,便看到好友露出如此这般苦痛表情,不由好奇,跃身上马,追风一直随车踏青着,“红雨绿风,你们进去陪公子下下棋。”
“想不到擎风都有挚爱之人了,”玄月感慨,看其语气动作,真让人羡慕,“还记得我从前跟你提过的金林第一才子吗?五岁作诗,七岁写词,十岁带着满腹经纶入俞安为质,那个谪仙般不容亵渎的金林十一皇子,他的名字曾响彻天下。。。”
“‘欺人不识仙’——晏非云!”这名字确实响亮,其容貌气质,其才学品性,其大智大慧,一时传为佳话,奈何十多年前销声匿迹,原来是入宫为质了。
“欺人不识仙啊,呵呵,知道这个称谓从何而来吗?当时还是七岁孩童的十一皇子晏非云出宫游玩,凤海一家酒楼正在进行文斗,他便是在那时打败了那些比他年长的才子,夺下文魁之称,一举成名,当时还有许多看客,其中有一位幼童,恰五岁整,是随他兄长一起去的,他对着晏非云道,仙人哥哥来与凡人争这些,我们肯定输了,人怎么能赢得过仙,这样很不公平。不止晏非云怔住了,在场之人无不咋舌,那孩子继续道,仙人哥哥难道是欺负我们不认识仙家,好蒙混过关吗?他才七岁,仙人之姿,惊才绝艳,那小孩误以为是仙人下凡来了,是以欺人不识仙也就这么传了开来。”他便是那小孩,他和皇兄随使者出使各国,恰到金林,他五岁,晏非云七岁,皇兄十二岁,也许那便是宿命的开始。玄月的神色太过怀念,让人不忍打扰,却继而悲悌,“可惜那人不知道现在何处,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怀念过过往,哪怕一瞬间,又或许那人真的找到回九重天的路了。”望着远方渐红的天空,仿佛那里藏尽了他一生思念。
“看来玄月对此人用情极深,却又为何总是流连于欢乐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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